但听了他们的讲述之后倒是多了解了些细节,让她更加坚信张家兄弟有问题。
当即看向陆修远和韩家兄弟,她语气笃定的说道:“我相信韩春并未杀人,而且也没受过什么高人指点。”
陆修远虽然早已意识到是自己将人屈打成招,可心头还是充满了困惑:“花小姐如何断定韩春并非杀人凶手?”
“第一,他如果杀了人,既然已经选择将尸体运往窦家,为何要藏起张沅的头颅?”
花如锦细说道:“第二,他都已经认了罪为何不肯说出藏匿头颅的地方,如果真是有高人指点,他该咬紧牙关拒不承认才是,横竖官府寻不到全尸也不能拿他怎样,他何必给官府一个定罪的口实。”
这也是这个年代侦办命案的一个短板,不能通过和指纹等线索确认死者身份,唯有寻到完整的尸体和凶犯作案的全部证据才能将人定罪。
陆修远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那日将韩春一顿严刑逼供后他才肯招供杀了人,可后来将他打得奄奄一息他也说不出人头究竟在何处。
可见这人的确不知道张沅头颅的下落。
“依花小姐所言,接下来该当如何?”
陆修远谨慎着问道。
花如锦拧眉想了想:“递诉状,去县衙,传张家兄弟。”
“好呢。”
陆修远笑眯眯的立刻将差役们备好的笔墨纸砚递了来:“本官亲自为花小姐研墨。”
看着他铺开的状纸,花如锦眸色微微顿住:
这位典史大人倒是准备得很周全。
而且,面前的状纸可不是她那日在面馆里用白纸随意书写的诉状,状纸布满了整齐的格眼,有着固定的格式。
一些诸如状告人姓名、年龄等常用的文字已事先印刷在状式中,自己只用按着格式填写即可。
她看向中间陈述诉状缘由一栏,犹疑着正要落笔,韩秋却在一旁担心的连忙问道:“早已闻听花小姐大名,只是不知花小姐替人诉讼如何收取银子?”
兄弟二人虽是盼着能够将兄长救出牢狱,可她若与江陵城那些声名在外的讼师一般黑心,只怕凭着家中那点薄产就算是卖儿卖女也难以支付这笔费用。
瞧着兄弟二人一脸难为情,花如锦吟吟一笑:“一字五两银。”
“花小姐这个价钱倒的确公道。”
兄弟二人狐疑着点了点头。
要说这个价格,在讼师场已经低得不能再低,就是人家凭着短短数字就能让一桩案子起死回生,且不说这位花家小姐的本事他们还没个底,她要是来个长篇大论写出一纸诉状还是要叫人倾家荡产。
正当韩秋犹豫不决之时,韩冬忽的咬牙说道:“花小姐,你放心写这纸诉状,只要能将我大哥救出来,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付这笔银子。”
韩秋本想阻拦,却被韩冬立马堵了回去。
看着兄弟二人扭扭捏捏的动作,花如锦凝神细想片刻,突然神思敏捷的在状纸开始奋笔疾书。
可每落下一个字,韩家兄弟的心都跟着她运转的笔锋此起彼伏,犹如惊涛拍岸一般不断的遭受着重物撞击。
只是仅眨眼间的功夫,花如锦就已放下手中毛笔,将诉状推到了陆修远跟前。
望着简短的一纸诉状,韩家兄弟皆是一脸讶异:“就八个字?”
“就八个字。”花如锦气定神闲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