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饭店里还是一样的情况,不温不火的,有人来,但不多。
上午九点的样子,张子羽正在收拾客人吃完后的碗筷,忽然听到店外响起三长两短几声喇叭声。
他身上系着围裙、手里端着盘子看出去,店外马路上,停了一辆四个圈圈的系的黑色小车。
四个圈圈?
谁啊?
他不记得自己有什么朋友能开得起四个圈圈的车。
他的朋友中,家境最好的是涛哥家,涛哥他爸是江州某某局的小领导,但给涛哥在江州买了套房后,涛哥他爸也消耗完了他大半辈子的积蓄,也不可能再给涛哥买一辆四个圈圈了。
只是三长两短确实是他们朋友之间惯常使用的暗语。
这么想着,他把手中的盘子放下,围着围裙走出了饭店,来到车边,敲了敲黑漆漆的防窥车窗玻璃,车主才将玻璃摇下,然后露出了燕层那张清秀的脸。
“sp?”张子羽惊叹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发达了?能开这车?”
“客户的!”燕层解释一声,也没看张子羽,只是装得酷酷的看着前面,简单明了道,“上车!”
“干嘛?”
张子羽仔细打量燕层,发现这小子今天搞了个头型,头上起码抹了有半斤发蜡,蚊子飞过去都得被黏住身上又穿了一套名牌西装,看着人模狗样的,完全不似平常那副满身油污的样子。
“你这是要去干嘛?”他往车里闻了闻,燕层好像还喷了香水,“搞这么骚包,是要去相亲?”
“哎呀,上车!”燕层不耐烦地看他一眼。
张子羽看了看燕层,又看了看车,点点头:“彳亍!”
说着就摘了围裙,回店里放下,又洗了把脸,给老妈招呼了一声,出来,坐到副驾驶位上。
“到底去哪?”他又问一句,随手拉出副驾驶位的镜子,左右抹了抹一个多月没理的头发。
燕层这小子穿西装打领带,他则一身破旧衣服,还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明依!”燕层还是简单明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车,将车并入车流。
张子羽闻言,抹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然后才知道、燕层说的是清平的明依广场,由明依集团投资建造的商业广场。在江州,基本上每一个区县都有一个明依广场。
“去那儿干嘛?”他继续理头发。
“接个人。”
“谁?”
车忽然停下了。
清平也没有什么特产,唯有因为身处丘陵地带,山山水水很好看,所以县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
现在是中秋节,来清平旅游的实在不少。县里车流变多,于是拥堵异常。
燕层这豪车才从张子羽家出来没几步,就被堵住了。
周围不断有老司机不耐烦的喇叭声响起,他看着前面半点不动的车流,沉默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说道:“文文兰。”
头发没有错,只是衣服穿得破旧,所以再怎么抹头发也改变不了气质被燕层的西装油头压制的事实,张子羽终于停下无用功,转头看向了燕层。
这小子虽然假装镇静,一副注意力完全在路况上的样子,但其实已经红了耳根,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颤动。
张子羽看着他,睁大眼睛、张大嘴巴,好一会才出声:“我我我靠!你小子掩藏得够深啊!!”
文兰是他们的高中同学,之前多次对张子羽表示过好感,但一来张子羽确实对她没那方面的意思,二来他也确实没有放下灵诗剑,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很明确的表示拒绝。
谁能想到燕层居然喜欢文兰?
狗血四角恋竟发生在我身边?!
而且,最关键的是,燕层至少是在高中时期就开始暗恋文兰了,现在都过去七八年了,连他们这么好的关系,他都不知道燕层喜欢文兰。
这就是之前张子羽问燕层为什么这么多年也单身时,燕层眼神奇怪地看着张子羽的原因。
自己喜欢的女孩喜欢着自己的好兄弟,好兄弟又喜欢着另一个女孩,这搁谁身上受得了?
燕层只是看着前面的路,没有说话。
张子羽缓了好一会心里头的复杂情绪,又问道:“所以,你这是已经成了吗?”
“成了我叫你干嘛?”燕层反问道,“当电灯泡啊?”
“哦哦哦”张子羽后知后觉,“所以你是以我为理由,约文兰出来的?”
燕层没有否认,因为在某种程度上文兰确实是看在张子羽的份上才答应他的邀约的,他说道:“我跟文兰这么说的,趁中秋放假,我们几个关系好的,一起吃个饭。”
“几个关系好的?”张子羽好奇问道,“你还约了谁?”
他们三兄弟,涛哥是纯浪逼,典型的型人格张子羽则内敛一点,有时候为了某种目的,能能而燕层却是个完全的内向,型人格。
关系好的,他还能说几句骚话,但只要有个外人在场,那就真的叫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闷骚,可以用来形容燕层。
张子羽不记得他在高中还有什么好朋友。
果然,燕层回道:“你!”
“还有呢?”
“暂时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