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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郦琼

亳州城,老君庙。

与不远处的宿州不同,此地道风之鼎盛,比起许多有名的洞天福地更为浓厚,除掉本地驻扎的军队之外,当地的百姓家家户户都供奉着老君。

无他,只因为这地方,是传说中老子的诞生之处。

庙里矗立着一丈多高的老君像,有左边一联是‘谯都之壤,涡水之滨’,又有右边一联是‘是为福地,实诞圣君’,右侧的墙上,还有前朝宰相司马光留下的诗一首:

‘即说谁之子,复言象帝先’

‘自分天地后,有圣总师传’

而老君像前,那个穿着一身白色袍子在敬香的中年人,正是宋国叛将、金国现在的泰宁军节度使、知亳州事的郦琼了。

说起来,从大宋一州的安抚使,再到金国一镇的节度使,这人甚至要比已经算得上是平步青云的岳飞,还要年轻一岁……不知道是不是老君在此使人心安,反正这人身上全然没有那从军十几年的戾气,相反的,很平和,也很温和。

等三炷香插上,这像是个教书先生一般的人,又颔首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心里面许下了什么愿望,最后朝着那慈眉善目的塑像深深作了一揖,一切事罢,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几人。

打头的两个,是当年随他一起北投的王世忠、靳赛,后面还有许多军中将领,加上亳州城的大小官吏,这城里头有品秩的人,几乎全都到了。

“说吧,何事。”

郦琼一面正着衣襟,一面朝着来人发问,王世忠和靳赛交换了下眼神,便上前道:

“元帅,宋帝到宿州了。”

虽然早就有赵家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但郦琼是一直都不相信的。

哪怕是去年颍州城破,金国一下子折损了三大王,郦琼也只当是那刘信叔的本事,赵皇帝不过是个借名的人罢了。

就如当年他对完颜兀术所说的那样:

“金国元帅国王亲临前线督战,其神情自若,用兵制胜,都与孙子、吴起相像,真算得上是命世雄才,将且如此,兵又奈何?所以金国能胜宋国,能在一天之内开辟千里的国土,倒是不足为奇了。”

“而江南的统帅们,才能不及一般人。每当出兵时,一定要距战场几百里远,叫作所谓持重。有的监督召集军队、更换将校官,仅用一士兵拿着命令去宣谕。制敌决胜竟然委托偏将副职,所以聪明的就被打散了,愚笨的就全军覆没。偶尔有幸打了一次小胜仗,则捷报频传,并增加俘虏作为自己的功劳,还约束将士的怨恨。纵然有的将帅亲临战场,然而势头不对,也一定会首先逃跑。而且江南国政没有纲领,仅仅有微小的功劳,就重重奖赏,有的犯有大罪,却搁置不杀。江南没有立即灭亡,已是天幸,它怎么能振奋起来呢?”

这话看起来是在拍金国人的马屁,但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也是他在为宋国效力十几年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些个微末经验。

完颜兀术现在总揽金国朝政,是有实无名的皇帝,他很喜欢郦琼,就像主和的完颜昌喜欢秦桧那样,他对这极力要求南下的宋将,甚至已经是引为知己了,上次本来要屠城,谁来说话都不好使,反而是弃了亳州的郦琼说服了他,若不是郦琼快四十了,那金国的四太子说什么也要嫁个女儿给他。

有着这样的后台,郦琼在两淮之地,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了。

所以郦琼很明白,很明白宋国的弱点在哪里,也很清楚金国为什么能够赢。

当此时确认了昔日旧主就在宿州的消息,郦琼面上依旧是没有表情,心里头……确实是生出了些别的感觉。

当宋国没有了继续失败下去的原因,那,他们还有继续失败下去的理由吗?

“来了多少人?”

这时候回答他的是靳赛,他们几个本就要好,不然也不会冒着夷族之危和郦琼叛逃了,这些年间更是相处得融洽,名为上下从属,实则至亲兄弟。

“应该是张俊的人马……五六万左右,还有韩常带过去的几万人,加上赵密杨沂中的部队,此番恐怕,恐怕已是有十三万左右。”

这个数目只是估计出来的,肯定不会完全正确,但相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而按理来讲,这里头的官员们听见了这个数目,不说惊慌失措吧,怎么着也得稍微错愕一下,这不是蚂蚁,是活生生的人。

但他们没有,甚至连交头接耳的都没有,唯一一个有些激动起来的老头,却是个负责本地学生的教谕官,是三年前从上京来的,本算是本地人。

众人见郦琼沉默了下去,王世忠又接着找话道:

“元帅……要不要与四太子说一声,请他派些人马过来……毕竟宋帝在此,宋国精锐势必也跟在左右,万一有什么……”

郦琼直接打断了他:“岳鹏举身在郑州,距离东京已经是触手可及了,不可再与他添麻烦。”

“来便来了,张俊的兵从来都不是精锐,亳州城就在这里,他们攻不下来的。”

他连半个理由都没给,直接便说宋军攻不下亳州来,可是众人却是无比的信任他,尽皆称是。

不过说是这么说,郦琼还是不敢大意,吩咐道:

“马上就到春耕了,让大伙儿先歇歇,插秧播种的事情先不忙……若是没有粮开锅的,可先到府衙去领些粮救急。”

“先闭城吧,让百姓们勿要再插手战事了……这与他们无关。”

第一件事,虽然亳州粮食也不多,但众人竟然都没有异议,只是这第二件事……王世忠有些为难:

“说过很多次了,劝也劝过很多次了,可是大伙儿就是不听,他们又是为咱们着想做的事,话也不敢说得重了,寒了百姓们的心。”

“这不是儿戏,”郦琼语气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若是再有自作主张去诱骗宋军的,有不愿意进城想要去拼命的,还有仍然在城外布置陷阱的,”

“都先关起来。”

“可是……”

“就这么去办!”

王世忠叹了口气,终是答应了下来。

“宋帝擅杀大臣,就连宋国的官都说他是个桀纣之君,这样的人,如何会想着去在意百姓们的命?”

郦琼语气缓和了些:“你不要不忍,这是为了他们好。”

说完这些,众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加固城墙和修建工事的事情,等到外面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再有一会儿便要吃晚饭了,这才全都散了去。

这是亳州城上下悉关的大事,谁也不敢怠慢,更不敢去添乱,只是每个人做好自己的差事,剩下的……

总是会赢的。

郦元帅说会赢,那便是会赢的。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郦琼看着那驻足不动的老头,问道:

“辛先生,您可是有什么别的事儿?”

他在带着人投奔宗泽之前,本就只是相州一名学生,什么使剑拉弓骑马都是后面学的,对这些个文人本就有着莫名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