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眸，入目之处尽是荒芜与废墟。

大周边境，外患不断，异族南侵。

皇帝软弱，以割地与和亲为手段，换得一时安宁。

抬眸看向远处战火纷飞的村庄，她的噩梦，就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阿姐！”

失神的瞬间，模糊熟悉的身影朝她奔来。

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扑进她怀里，十几年未见面，妹妹还是老样子，总是想粘着她。

真切的温度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切都完全是真实的。

见到了妹妹，身边还有一个许顾，真好。

“阿姐，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江渡不语，长时间封闭内心，直到最近才把这层枷锁打破，突然见到妹妹，她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简单地拥着失而复得的妹妹。

怀里的妹妹抬头，澄澈的眼眸正对江渡：

“阿姐，你离爹爹，远一点。”

“爹爹，跟进村子的坏人在一起。”

“爹爹，也是坏人。”

心被猛然刺痛了一下。

父亲，是你把阿舒，亲手葬送的吗？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抱着怀里的妹妹，江渡一阵不语，眼前的废墟和妹妹的话，像钉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扎得她心有点疼。

“阿姐，我先走啦。”

江渡愣神了一下，明明她还一句话都没说，怎么这么快……

怀中的妹妹身影逐渐消散，最后的弥留之际，她终于回答了，妹妹最开始那个问题。

“我过得很好。”

而且，有了许顾。

“以后，过的更好。”

……

“咳咳……”

旁边的江渡因为着凉，即使在梦中，也是在不停咳嗽着。

在思过崖前跪了十二个时辰，即使是七品剑修，身体也吃不消。

这情况，还是得好生歇息几天，才能痊愈。

看了眼她头上自然搭在枕边的青丝，忍不住想在她头上摸一下。

之前快到清河时，就有这个念头，只不过被半路杀进来的赵青禾打搅，只能作罢。

趁江渡还在睡着，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跟旺财的触感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出现在许顾脑海，有没有可能，上辈子江渡死后，变成了一只猫，灵魂寄宿在旺财身上，这才让一人一猫有些共通之处。

念头只是一闪而逝，许顾继续在江渡的青丝上揉搓，

少女的睫微微颤动了一下，任由许顾把自己的头发弄得凌乱蓬松，眼睛浅显睁开一条缝，余光中是许顾另一只放在榻上的空闲的手。

偷偷把手伸出被窝，一点点靠近，抓住许顾那只空闲的手。

继续躺在榻上，不想起来。

旁边堆叠在一起的潮湿衣物又让她想到昨夜可能发生的事情，但那句皇帝的新装，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顾每次都是话里有话。

“许顾。”

“嗯？”

“皇帝的新装，是什么？”

这怎么跟你解释，面对懵懂求知的少女，许顾随便扯了一句：“一件你穿了，显得很好看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