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师这么嚷嚷着,滑国王上齐浩天皱起了眉头,他对傅太师道:“太师,按你的意思,你自己不值钱,二殿下也不值钱,这就是说,你们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可以做抵押,那我们这买卖还做不做啊?我滑国也不必出兵了,是这样吧?”
这一下,傅太师哑巴了,鼓腮瞪眼,像只装了一肚子气的蛤蟆,却说不出话来了。
傅太师也不敢再瞎说了,真如齐浩天所说,他和二殿下都不值钱的话,他们这买卖确实没有办法做了。
齐浩天挥挥手,说了句:“就这么定了。”然后,起身先走了。滑国众臣也闹哄哄一哄而散了。
傅太师自然知道,滑国王上齐浩天说“就这么定了”,自然不是说定了要他这个“质臣”,而是意味着,他要孤零零一个人返回翼国了。
傅太师差点哭出声来,二殿下想到即将的离别,也有些感伤,殿堂上空空荡荡,只剩了傅太师和二殿下这一老一少,执手相看泪眼。
当下,二人也没有再说什么,傅太师携了二殿下的手,一起出了殿堂,登上马车。
在车厢里,傅太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开始流得稀里哗啦,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二殿下说:“二殿下啊,二殿下!这番回去,我可怎么去见你父王母后啊!”
二殿下闾丘闵幽眼睛也有点潮湿了,他摸出绢帕,给傅太师擦眼泪,强颜欢笑着,说道:“太师啊,你莫哭!想我父王当年质子雪国时,只有八岁。而今,我都已经九岁,也该是为国出力都时候了啊!”
二殿下闾丘闵幽的手帕沾了傅太师的鼻涕,又把鼻涕抹到傅太师的眼睛上,傅太师一把夺过二殿下的手帕,自己擦了起来。他边擦边抱怨二殿下说:“都怪你,没有搞清状况,就在那里呲牙咧嘴,我们本来可以做无本生意,让齐浩天直接出兵的,却被你给搅黄了!”
“呵呵,无本生意,”二殿下笑了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根,“太师,您也太小看齐浩天了啊,你想和他做无本生意,还得他愿意才行!”
傅太师知道确实如二殿下所说,滑国王上齐浩天哪里是那么容易忽悠糊弄的,傅太师于是不提这茬了,转而开始抱怨二殿下自作主张,居然提出质子方案。傅太师说,给他点时间,他原本还可以再想出其他解决方案的,不至于要留什么质押。
二殿下闾丘闵幽听傅太师这么唠叨,就只“呵呵”笑了,不再还嘴。
傅太师这样独自哭了一会儿,唠叨数落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像个怨妇似的,对着一个九岁的娃娃哭诉个不停呢。傅太师就自己不好意思起来,他默默地收住了哭声,眼泪也渐渐止住了。
但是,傅太师还是在心里莫名的悲凉着,他想这个小小的二殿下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质子方案,实在是因为这个孩子还不知道离乡背井的艰辛和凄凉。二殿下忘了他的父王闾丘羽虽然八岁质子雪国,但是闾丘羽十五岁归国时,却只剩了一条手臂,成了一个残疾人,其间所受的辛酸与屈辱,是他人所不知的。
傅太师甚至不知道,王上闾丘羽到时候,舍不舍得用那笔百万黄金来交换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