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师说这番话时,配以垂头丧气的表情,加了长吁短叹的声音,内容虚虚实实。他夸张了北與郡死伤被俘的军卒数字,减缩了周却北关兵的人数,掩盖了东圃郡已经出兵的实情,但是,也真实地陈述了南田郡不肯出人的情况。
末了,傅太师还跺着脚,痛心疾首道:“翼国大势已去!不日将亡国也!”
众人眼瞅着傅太师,太师眼里竟然含了泪,他颤巍巍捏起袖管,轻轻擦拭起眼角的泪花。
二殿下闾丘闵幽虽也打听了一些军方的情况,知道现在前线不利,但是,详细情形他并不深知,包括北與郡官兵被俘的事情,这件事确如傅太师所言,翼国方面为免军心涣散,严禁消息外泄,所以外界知道详情的并不多。二殿下此刻忽然听傅太师这样一说,大惊失色,当下就急红了眼睛,他下唇紧咬,眉头紧锁,双拳紧握。
滑国众臣看着对面老少二人这番情形,有些茫然无从起来。滑国与翼国之间隔着雪国,又没互设国馆,消息不是很灵通,目前,他们也只知道雪国出兵翼国,攻下了北关,但是,对于翼国战场的具体情形,只约略知道些大概。早前又听元炳坤传来消息,说翼国目前战力尚可,却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傅太师所言的翼国大势已去,随时会亡国了呢?
滑国王上齐浩天瞟了几眼元炳坤,元炳坤有些发窘起来,但他毕竟是武将出身,为人豪爽耿直,不善言辞,更不懂说谎蒙骗,虽知此刻傅太师所言和自己传回给王上的情况不符,却也没有出言辩解,因为他的消息原本也主要来源于傅太师的说辞,只是这傅太师与他一路所谈,同今日当面向王上齐浩天的陈述南辕北辙,完全不同,所以才把他陷入被动之中。
元炳坤当下也不出声,只抿着嘴,铁青着脸。
滑国王上齐浩天原本想等元炳坤自己主动解释,结果几番眼神示意,元炳坤始终一言不发,齐浩天知道元炳坤的倔脾气,于是就主动问元炳坤:“翼国北與郡官兵被俘一事,元使臣可否有听到过消息。”
元炳坤赶紧答:“臣汗颜,雪国那个小王上,对于翼雪两国的战场消息管制得很紧,凡有泄露者必会重罚。不过,臣确实听说了雪国在翼国前线传回了大捷,说樊净庐的狼师打了一场大胜仗,小王上已经在考虑拟擢升他为大将军了呢。这场大捷的时间与傅太师所言北與郡官兵被俘的时间确能吻合。”
元炳坤沉吟一下,又补充道:“另外,我和太师这次回王都,经过狼师边境时,也听到了狼师军卒在说,樊将军在翼国打了胜仗,将官们都得了犒赏呢,包括镇守北境这边的狼师军官也有封赏。”
滑国在座大臣中,一名面相威武的军官样的中年汉子问傅太师:“太师,你确定斩杀俘虏贵国北與郡官兵的是狼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