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太后薨

“皇帝……”病榻上的乌雅太后艰难地撑起身子。

孝子雍正陛下忙不迭上手搀扶，并往她身后塞了几个软枕，今日的雍正显得格外有耐心，“皇额娘，儿子在。”

乌雅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年轻的长子，只觉得有些恍惚，她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去摸皇帝的额头，却又缓缓落下，她语调有些哀沉：“皇帝好像生了白发了……”

雍正默然片刻，才抬眼看着自己的鬓发苍苍的母亲：“皇额娘今日才发现儿子已有白发吗？”

舒锦此时此刻就侍立在床头，手里还端着一碗药，她原本该提醒太后用药，但现在……看这气氛，她还是装哑巴比较好吧。

雍正似乎是嗑药那年就有了白头发了，只是一直戴着各种帽子，不易发现罢了。

但亲娘一直没发现，可见对这个儿子漠视到了何种地步。

“是么……”乌雅太后幽幽叹了口气，“哀家却只记得你年富力强的样子……”年富力强，也无比强硬。

雍正语气有些生冷：“皇额娘说笑了，谁又能永远年富力强？朕也是会老的。”

舒锦默默瞅着一旁的西洋摆钟，时间才走过了区区两刻钟，便听得内寝殿传出“哐啷”的声响，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摔碎了。

然后飞快撤出了太后的内寝殿。

华贵的朝服冠冕，衬得这位太后娘娘端重贵气，红扑扑的胭脂显得太后遗容不但不憔悴，反而透着温婉和慈祥。乌雅太后端正地仰躺在锦榻上，宫女正将绣满佛经的锦被被覆在她身上。

舒锦只得道：“太烫了，放一会儿再说。”

舒锦与谧嫔互视一眼，忙不迭起身奔入太后的内寝殿，果不其然，太后已经薨了，只是眼睛瞪得极大，脸上甚至还维持着愤怒的表情。

舒锦心知接下来的话，她怕是不方便听，便麻溜屈膝道：“是，臣妾这就下去热一热。”

舒锦无语，都这个时候了，你丫的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点的话？

“皇帝……”乌雅太后的眼眸一瞬间软了下来，“哀家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怨哀家。”

谧嫔瞥了一眼通往内寝殿的珠帘，皇上和太后？哪来的母子情分？

舒锦俯身道：“皇上节哀！”

这话倒像是哄小孩，只是皇帝的语气生冷僵硬，是一点哄人的架势都没有。

雍正接过药碗，便先舀了一勺送入自己口中，“的确已经不烫嘴了，皇额娘用药吧。”

雍正皱了皱眉头，“皇额娘不要说这种话，药是好东西，喝了身子才会好。”

让皇上和太后单独相处，怕是要吵起来……

谧嫔扫了一眼四周，方才低声问：“不会牵累咱们吧？”

舒锦与谧嫔二话不说，忙不迭跪下，宫人们亦是噗通噗通跪了一地。

懋妃颔首，“太后娘娘去得倒是安详。”

于是领着众人在乌雅太后遗体前叩了头，然后对懋妃和谧嫔道：“你们在此守着，我去跟皇上请示一下丧仪事宜。”

舒锦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觉得自己似乎有当入殓师的潜质。瞧太后这遗容，化得多好啊，像人还活着似的！

谧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兰若姑姑捧着热腾腾的药走了进来，“娘娘，药热好了。”她朝内寝殿瞥了一眼。

舒锦见状，这才开口道：“太后，药已经不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