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羽知道自己有锅，但这些事情明显不能全怪自己，所以林敬羽打算说点什么，倒不是林敬羽不愿意替人背锅，而是林敬羽觉得，有些事实，必须认清。

……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你们有事就不能直接说出来？你们要是有事就直接说出来啊！直接说出来不好么？”林敬羽有些激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觉得叶骁比自己还蠢：“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有什么事？一个个的都是把事情深埋心底，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出事了你们就直接全部怪我，这样有意思么？这样有意义么？你们不感觉自己这样非常智障么！？”

“说？呵……你要我怎么说？”叶骁不屑一笑，还以为林敬羽多多少少明白了，没想到林敬羽还是那么天真，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对此叶骁也懒得跟林敬羽说理，直接一针见血道：“对着你们所有人大喊，那个坐在墙根旁边、像乞丐一样的人是我父亲么？！”

“我又不会嘲笑你，我们也不会……说出来宣泄一下不好么？为什么你们老是要把这些事情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林敬羽忍不住叹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么？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你们的确不会嘲笑我，但我会嘲笑我自己。”叶骁嘲笑着，明显的嘲笑着自己：“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一个问题，贫穷真的会让孩子感到自卑么？然后有人回答：在最虚荣的年纪却一无所有……”

林敬羽听着一怔，不知道说什么好，彻底无言以对，脑子里想不出一个词来反驳，也完全不想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贫穷真的会让孩子感到自卑么？这种事得看人，毕竟每个人的性格都不同，有些人自尊心强，有些人心理承受能力强，自然会有人在意，也会有人不在意……但叶骁说得很对，不管贫穷会不会导致孩子感到自卑，都会导致一个事实，一个大多数人都改变不了事实。

在最虚荣的年纪却一无所有……

林敬羽安静下来沉思了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有些天真，好像经常把那些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成不存在的事，知道这些事的的确确有，但潜意识的第一感觉总是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觉得世上不可能会有过得这么糟糕的人。

就像叶骁说的那样，你不愁吃不愁穿，就觉得这世上所有人都是丰衣足食；生活在灯火辉煌的大城市里，就觉得哪里都是繁华似锦；每天过得自在逍遥，就觉得所有人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高高兴兴……

想着这些破事，林敬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继续沉默，意识到自己有时候的确是非常蠢，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一般的白痴……

“我一直以为萧章才是我们几个里最自以为是的，因为他很中二，有时候还目中无人。现在我才发现……”过了许久，林敬羽终于想到些词，艰难一笑轻声说道：“原来我才是那个最自以为是的智障，觉得自己很聪明，觉得自己想得很周到，觉得你们的事根本就不是事……我……很抱歉。”

叶骁闻言看了林敬羽一眼，没有对此发表什么言论，也没有因为争辩赢了而高兴，而是忍不住拿出自己的烟，深呼吸一口气，神情平静下来，用着平时说话的语气问道：“介意我抽根烟么？我出去抽，不在你车上抽，省得你车上有烟味，然后回家被妖后罚跪键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