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会觉得,那个人会纳一个半老徐娘啊?”黄姓妇人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地看着武妈妈。
“不是,这也太荒唐了!”武妈妈恼怒地说道,“一个好人家的女儿,偏偏要送到幽梦馆走一遭。这不是平白无故地降低了身份吗?”
黄姓妇人抿着嘴,笑着说道:“情到深处无怨尤!人家姑娘愿意,我们这些做旁人的又能说什么呢?”
“也是。”武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跟你说啊!”黄姓妇人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那天,我无意间看了一眼,你别说,那个丫头竟有几分与幽梦相似。”
“呸,那姓陈的,还真是不要脸!”武妈妈忍不住破口大骂,“当年做得那样绝情。如今,又整出了这样一出,这不是纯粹给幽梦添堵吗?这种男人,就应该被天打五雷轰!”
武妈妈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这样生气!
“话虽这样说,可眼下,那姓陈的可不是当年进京赴考的那个一身穷酸的秀才了。”黄姓妇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如今,人家大权在握。只要咳嗽一声,便可以震得整个幽梦馆抖三抖了。”
“是呀,如今不比当初了。那”武妈妈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幽梦夫人坐在灯下,捏着帕子说没有人知道她风光的背后,付出了何等地艰辛的画面。
是呀,让姓陈的高兴了,清阳郡主那边,必然会恼怒的。她只要抬抬手指头,便压得幽梦馆喘不上气来。
况且,有了这样的开端之后,必然会有更多的男子有样学样的。
后院里的那些女人的手段,一向是毒辣的。无法拿自己的丈夫怎么样,只能用这小小的幽梦馆出气了。
这样看来,这幽梦馆还真是有些开不下去了。
幽梦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也是想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才哭得那样伤心吧?!
想到这些,武妈妈的心情有些矛盾,一边替幽梦夫人眼下的处境捏了把汗,一边又为幽梦夫人没有察觉到她的意图,而暗自窃喜。
“你可知道,陈家的那个随从何时将人送到幽梦馆去?”武妈妈随口问道。
既然那个随从是来打前站的,必然是要在姓陈的和清阳郡主进京以后,就把人安排进幽梦馆的。
黄姓妇人轻声回道:“明天下午!”
什么?!居然这么巧?
武妈妈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幽梦安排的。不过,一起也好,反倒是不那么显眼了。
“老板娘,来两碗鸡丝馄饨。不放葱,不要香菜,多放辣子。”有人坐到桌边,扬声喊道。
“哎,来啦!”黄姓妇人答应一声,便起身招呼客人去了。
看到武妈妈将铜板放在桌子上匆匆离去,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忙活手里的事情了。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客人离开一般。
离开馄饨摊儿以后,武妈妈那翘起的嘴角,就没有拉下来过。
就算是幽梦馆遇到什么不测,也跟她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