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师父, 是不是叫做法明啊?
薛螭:“:”
黛玉:“^^”
好了, 确认过眼神, 对方自己人, 什么背景资料都不用说了。
甚至薛螭还格外光棍地把手一摊:“喏, 这就是我和辛师姐的关系, 其实吧, 师父见我的时候她已然自立门户, 也已经不在师父身边了, 后续……她一个钦犯,我一个皇商,为了彼此好, 师父都没有给我介绍过她,不过是前段时间师父离开了, 想起来了这段往事,这才嘱咐我数数日子,她要连续三个月没有消息,那我就给宁国府那一位送个信儿,再往后……你也都知道了。”
知道。
法明和尚还是黛玉师父揣着大佬的阵盘过来直接给送走的呢,送走了之前还又给了一个身上有毒瘾的人, 到现在那人还在林府后院养着,日常用的就是杨先生留下来的药丸加上黛玉催开的种子续命。
那毒瘾是作用在了神经上,和农药似的一天不磕就想得慌,倒不是身体机能上受到了多大损伤需要恢复,是以黛玉哪怕是想用绛珠来给他续命, 都无计可施。
这大概就是前情提要了。
只是……
黛玉好奇道:“就为了这事儿,薛兄便已经要与贾家划清界限?”
“也不完全是。”薛螭浅笑道,“这事虽然不小,不过我便是与贾家交往了又如何呢?天子再小气再多疑,他也该知道,此等秘事贾家是不可能告知于我这么个姻亲的,他总不会为了这种事情来记恨我。之所以到现在还依旧没让母亲姐姐去给老太君请安,还是我最近心烦意乱,无心应酬之故。”
“薛兄有忧心之事么?”
“不然来庙里干嘛呢,没了你在,妙玉是不肯给我这种俗人那蠲了好几年的雪水的。甚至知道我心里烦,下个棋都不肯让我两招。”薛螭低头看了一眼棋局,看到自己的大龙被砍了个七零八落,便索性投子认输,又笑道,“我心烦的事刚好在这庙里,现在被妙玉收着呢,你要好奇,不妨一块去看看。”
黛玉是知道薛螭的能耐的——
说个不好听的,如果林如海真没救回来,黛玉需要自己撑起林家,自己去面对那位蛇精病的皇帝陛下,肯定是捉襟见肘,疲于奔命,到最后玩脱死遁都不是没可能的事情,可同样是支撑一个家族,至少薛螭撑着薛家,撑得就很好。
虽然前期不可避免确实有那位神秘的法明和尚的帮助,但是到现在,整个薛家对薛螭依旧服服帖帖,这必然是薛螭个人的能耐,与他师父应该是关联不大。
既然如此,能让薛螭都觉得犯难的事情……黛玉还是有点兴趣的。
妙玉向来喜欢能和他聊到一起去的黛玉,他既有此请,又如何会不答应?
自然是微笑摇头,道一句“罢罢罢,带你去就是了”,便长身而起,带着宝钗黛玉二人一路去了牟尼院后院之中他暂时住着的小院子。
——需要多说一句的是,虽然佛道并非同源,但是有一点这二教却是一样的。
都很壕→→
哪怕牟尼院如今已经不对外营业,不接收善男信女的拜祭也没有了算命解签的业务,但是依旧有着这凤凰岭上土地的地契,又将土地租给周边农民来收租子,还因为佛门自诩方外之人,历代惯例都是方外之人不对朝廷纳税,不服朝廷徭役,所有租税都做了寺中僧人的花费,更是比一般大地主更有钱两分的壕气,连妙玉一个只是单纯在此挂单的和尚,都有着相对独立的一个小院。
当然了,也是看在妙玉佛法深厚,闲的没事还能给寺中之人讲经的份上(:3∠)
妙玉喜静,住着的小院子离牟尼院尚有一段距离,黛玉与宝钗也都是走了好一会儿,才一进了那清幽的小院,便遇上了一个急匆匆出门的小沙弥,见着妙玉带了人过来便又冒冒失失地退到边上去。
妙玉平日最是不喜欢手底下之人没规矩,看小沙弥这模样便已经有些不愉,当着宝钗黛玉的面也不太好发作,只耐着性子问了一句:“怎的了,这么冒冒失失的,也不怕惊扰了贵客。”
小沙弥忙忙双掌合十告了个罪,又道:“大师,那人又发病了。”
妙玉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此时便再顾不上训小沙弥了,只回头无奈对宝钗与黛玉一笑:“跟着来吧。”
宝钗是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的,是以神色沉凝,并没多说什么。
黛玉最近大约也是一听发病就能想起在他家倒座房养着的那位已经病入膏肓全靠药膏续命的毒.瘾患者,想一想便已经头疼,可也是考虑到来都来了,也总得看个明白,便也尾随妙玉而去。
妙玉匆匆入了小院,轻轻推开了东厢房的门。
一开门,黛玉便听到了一个喘息的声音,声音很急促,却仿佛喉咙口被谁遏制住了一样,不能顺畅呼吸,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来了野兽一样的“嗬嗬”。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黛玉当时心里便有了那么点不太愉快的猜想,而往炕上看去,便见到了牢牢被捆在炕上的一个男人。
男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出头,现在似乎是精神正在经受什么莫大的煎熬和焦灼,身体都在控制不住地流泪发抖。绳子绑在他身上限制着他的行为,而他大约是挣扎得狠了,身上竟被绳子划拉出来了一道一道的血印出来。
“怎么会这样?”黛玉惊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