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豆豆看到许非的第一印象就是高，瘦，匀称，有两条大长腿。

其次便是，那带着些羞涩与躲闪的神态，和那双富有侵略性的眼睛。

她很奇怪，这种截然相反的表情是如何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

但却又如此的和谐。

“你好，我叫许非。”

“你好，我叫邱淑珍。”

许非的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而邱淑珍皮肤白皙通透，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在半空中交合，随后一触即发。

黑白配！

现在只是拍戏间隔之间的中场休息时间，邱淑珍里面仍穿着那件淡粉色丝绸肚兜，外面罩了件粉白色女士衬衫，俏生生地站在许非对面。

不管他的视线落在哪儿，最终总是会被那调皮的萌萌所吸引。

“咳咳。”许非干咳两声，顾左右而言他：“那个……九龙的服化道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啊……对，资金太紧张了嘛。”文隽挠了挠头，捧哏道：“现在的九龙奉行的原则是快，讲究出片速度，基本都是怼脸拍，服化道什么的，除了个别类型的电影要求较高，剩下的基本都会不断沿用。”

文隽指着路过的群演，笑道：“像他们穿的这身吧，基本都是三五年前缝制出来的，经手过的剧组……少说也得有小一百个。”

“那这些布景呢？这假山和水井……”许非指了指周遭那些劣质的假山与水井，在猪头身上顿了顿，略过道：“都反复使用？”

“对啊，”王京抬脚在那龙头上踹了踹，笑道：“就说这个龙头吧，我第一次见到它，是在周星星拍的那部《鹿鼎记》里面，你看看，这背面还有周星星踹的鞋印呢。”

许非都蒙了！

不是大哥，你怎么确定这个脚印不是你踹上去的啊？

你……哦~

看着王京那双秀气小脚，许非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而在那边，文隽和王京还在就服化道使用期限进行着讨论。

“1976年刘松仁那版的《陆小凤》，里面的假山我在霍元甲里还用过。”这是王京。

“82年《靓妹仔》里温碧霞穿过的那件紫色毛衣，前段时间我还在《南海保镖》里看到过呢，一模一样！”这是文隽。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服化道这种东西会用很久？”这是不明就里，却好像抓到一丝灵感的许非。

“不单单是服化道，”王京从旁边架子上抽下一件衣服，在手里随意撕扯着。

布料在历久弥新的岁月中磨出了棱角，只是轻轻一扯，便被撕成了两半。

拎着惨兮兮的布料，王京耸耸肩，道：“你看，布料这种东西用上一段时间就会坏，要说时间最长的，还是布景，如果把这些假山换成真的，除了观影人的融入感得到提升之外，使用期限也会无限延长。”

随手将布料扔在地上，迎着道具管理师那忐忑的表情，王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恶霸模样：“看什么看扑街仔？不认识我这张脸？”

“不是的监制，这套衣服只有这一件……一会儿导演要拍的。”

面对着恶霸模样的王京，弱小受道具瑟瑟发抖，却仍坚持说完整个句式。

王京也感觉有点麻烦，毕竟他也没想到自己随手抽的一件衣服竟然是ssr等级的独品，当下便挥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