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角度,再来一遍。”
杨凡那讨厌的声音响起。
你妹!
三两下功夫,夏天也得变成冬天,更何况现在本来就是冬天。
你以为的船戏从头到尾?不,三秒一咔,五秒一回头,把陆恒折腾得七上八下。
陆恒终于明白以前霓虹那些演员说没有天赋演不了,现在想想确实,一会儿停一会儿开始,又不是机器,说来就来。
尽管心理上不错,但寒冷让你清醒。
“阿恒,脸上,注意你的表情,你看组贤,你要放松一点呀!”
“她穿得厚厚的,我这能一样吗?”陆恒没好气道。
大家都被逗笑了。虽然笑了,但杨凡对细节一点都不放松,不仅抠陆恒的动作,也抠他的表情。
暂停休息的时候,陆恒也不知道被冻的还是被折腾的,晕乎乎的问道:“你真的挺敬业的,对了,刚刚你也有感觉吗?”
王组贤理都没理他,站起身就走,还没忘记把披在陆恒身上的毯子拽走了。
陆恒:“……”
我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偏偏没一会儿,宫泽理惠还凑了过来,在陆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肌肉上按了按,陆恒赶紧把她手打开:
“哎你干嘛?”
宫泽理惠笑嘻嘻道:“我忽然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没接荣兰这个角色。”
陆恒上下打量她,不仅用那种眼神,嘴角还浮起一种莫名的坏笑,直到把宫泽理惠看得毛骨悚然站起来。
这个时候,陆恒才似笑非笑道:
“你不怕你妈打你?”
宫泽理惠撇了撇嘴:“她回江户了,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哦对,忘了那女人回去了。陆恒恍然。
跟王组贤的船戏,也算满足了陆恒一个念想,虽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但至少也快乐着,就是说错一句话后,戏一结束,王组贤就不搭理陆恒。
开始陆恒也有点郁闷,不过转念一想,我又不是来追你的,反正该做的我也做了,不爽你憋着。
于是,陆恒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理我,我还懒得理你呢。
倒是宫泽理惠,她妈回霓虹国了,陆恒跟她聊天的时间也多了,时不时就用两个后世的笑话逗得她不顾形象的大笑。
每当这个时候,陆恒就会感受到一股杀气。
哈哈,你高兴就好。
这天又该拍好戏了,陆恒感受到王组贤不一样的地方。
嘿,力气还不小!
于是陆恒奋起反追,小样,我还收拾不了你了?
“你是坏……!”
王组贤一边说词,一边断断续续的道。
……
这场戏结束,陆恒发现自己肩膀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到底谁坏?
“你属狗的啊?”
王组贤哼道:“你不是要feel吗?我给你。”
陆恒:“……”
摸了摸,嘶~~还真挺疼的。
于是,他又欠扁的道:“我感觉我需要打疫苗了。”
王组贤伸手就在他肩膀拍了一下:“你真讨厌!”
“啊!还打啊你!”陆恒龇牙咧嘴,因为她打的就是牙印的地方!
绝对故意的!
“打的就是你这个臭男人!”
……
而剧情中,荣兰和邢志刚在一起,终于还是让翠花看到了。
那天他俩结束一天的腻歪,分别的时候,正好翠花带着女儿慧珠出来散步,撞见了。
这一幕,也是邢志刚和翠花第一次见面。
荣兰心虚的说回去她做饭,要跟翠花一起回去,但翠花却拒绝了,让荣兰把女儿带回去,自己想安静的走一走。
“接下来这场戏,很crucial!”
杨凡没有用 important这个‘重要’,而是用了更强烈一些的crucial——关键。
显然,这场戏他很在意。
陆恒随着他的话,翻译给宫泽理惠听。
杨凡继续讲戏:“翠花你一边走,一边积蓄情绪,然后到那边那个石凳那里,坐下来。”
“我需要你哭,不是普通的cry,也不是嚎啕大哭的bawl,而是安静的、面无表情的、绝望的bewail。”
杨凡出生在鄂城,三岁时就随家里去了香江,那时候上学就开始学英文,后来出国待了很久,一直都是中英文混合。陆恒自己的英语早就炉火纯青,也习惯了,而宫泽理惠的英文也一直在学,所以同样能听懂。
杨凡继续对宫泽理惠道:
“因为这时候的你,刚刚知道二管家在战场上战死,又碰上这种,嗯,‘背叛’的事情,已经没有大哭的力气了,但记住,一定要有眼泪。”
在杨凡说完后,陆恒翻译给理惠听,她点了点头。
在戏里,二管家前面有铺垫,对她这个五太太有好感,每月送例钱的时候多看两眼。
还有一次,老爷叫大管家、二管家带翠花到客人面前去表演,翠花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歪了一下,二管家赶紧伸手去扶。
正因为有这些,所以她对二管家也有一些不一样的情绪,现在知道他战死,又目睹了荣兰和邢志刚的事情,也代表着她俩关系的转折。
宫泽理惠知道这场戏很重要,也一直在准备,刚刚看到陆恒和王组贤在一起,那个时候的眼神,就让杨凡赞许不已。
拍了这么久,所有人都相信,以宫泽理惠的演技,演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可偏偏,她拍了一遍,却愣是哭不出来。
杨凡也没有介意,NG在这部戏里虽然不多,但也不罕见,于是又来了一遍。
而这一次,前面都好,但坐到那个石凳上,宫泽理惠依然哭不出来,面无表情是有了,哭泣的样子也有了,但就是没有眼泪,而且看起来也不像那么绝望。
这时候宫泽理惠她妈——宫泽光子已经回来了,跟陆恒说:“要不用眼药水吧?”
陆恒皱了皱眉,心道这时候就有眼药水了?
不过陆恒还是翻译给杨凡听。
果不其然,被杨凡拒绝了:“不行,眼泪可以用eyedrop,但那哭泣的模样还是不对。”
宫泽光子撇了撇嘴,在那儿嘀咕了两句什么,像是什么土话,陆恒只会标准的霓虹语,他也没听懂说的什么。
不过她也只是嘀咕,倒没有再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