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厢房内,傅时归和唐砚将李仲言小心的放置在床榻之上,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傅时归对唐砚说道:“你在这里照顾,我去找掌师帮忙!”
“哎,你这不等于是自投罗网么?还记得掌师的话么?”唐砚对于傅时归的行为表示了忧虑和反对。
“我当然记得,可是眼下仲言的伤势你我根本无能为力,不找掌师还能找谁?至于要惩罚就到时候再说了!”
傅时归朝着延英殿后头的柏越阁跑去,那里是掌师下榻和修习的地方。柏越阁不过是一幢二层小楼,风格倒是古色古香,一层是裴炜放置书籍和草药之处,二楼才是他休息的地方。同煌煌的延英殿相比,这柏越阁显得极为不惹眼,若不是特意指出,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注意到它。
踩上青石条铺就的平坦道路,走过九盏矗立在两旁的排列显得很凌乱的石柱风灯,人还没走到门前,里面的药草之味道已经传进了傅时归的鼻子里。
站在阁楼外傅时归屏气凝神,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阁楼内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掌师不在?那我是该敲门还是该在这里等他回来呢?可是仲言伤势不轻,掌师又不知道何时回来,这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
傅时归在阁楼前来回走了几圈,犹豫了一阵子之后还是下定决心——不能干等着。他鼓起勇气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回应,便加大力气同时喊道“掌师在么?傅时归求见!”依旧没有回应,傅时归只好再用力一些,把嗓子再喊大声一些,这一次话还没喊出口,门就被敲开了。
傅时归轻轻推门而入,这柏越阁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眼中所见皆是高至屋顶的硕大无匹的药柜,所有的药柜都按照傅时归完全看不懂的规制排列着,拱卫着正中间一座青铜大鼎,阵阵药草的味道就是从这座青铜大鼎中传出。
这座青铜大鼎样式极为古朴,远远看着傅时归就觉得不像是如今这时代的器物,虽然他对此也是一窍不通,但是直觉就是这么告诉他的。这青铜大鼎的周身似乎都描摹着什么图腾,这动物瞅着有点像神话传说中的龙又有点像是蛇,可偏偏有两个头。
傅时归想要上前再看清楚一点,脚步一动,他感觉什么也没有触碰到却听见了铜铃声,先是一个铜铃清脆的响了一下,接着变成了两个铜铃同时发声,再接下去就是三个、四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响,吓得傅时归紧张的抬头看着屋顶上那些若隐若现的铜铃,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傅时归急得额头都出汗的时候,铜铃声突然停了,正在纳闷怎么回事呢,突然身后传来了人的声音。
“你来我这里作甚?”
傅时归猛一转头就看见了犹如仙人一般的裴炜,白衣、白须、白发,可偏偏那容貌却不过不惑,尤其是他那一双眼,傅时归只感觉这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感情和温度,冰冷深邃的像是一汪千年寒潭。
傅时归自认为在牵机府的修习也算是极为尽心了,若是有人从背后靠近自己,一般都能够察觉的,可掌师究竟是何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傅时归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发现。同时,当背后有声音的时候,之前沈幼柏教过他绝对不可以直接站在原地就转头的,这无疑是将自己置于险境,应当是跳开远一些,在做好迎敌的准备的同时再观察来人。可是,沈幼柏教的这些在这里,傅时归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
“掌师.......我.......我是有事来求掌师的。”
“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是......是仲言在修习的时候受伤了,想......请掌师医治。”
“受伤?”
裴炜盯着傅时归的眼睛一眨不眨重复了一遍,可是傅时归心里发毛,冷汗直流,他感觉自己这个蹩脚的谎言只怕撑不过一刻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