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大宋君臣在心底里做出了咒骂,要说邓大卿这话虽然是没错,而且真要是都采用这种袭扰战术来给对方制造麻烦,家底更为殷实的大宋朝廷还能占据更多的优势,可有些事情真不是想做就能去做。
并非是担心留下什么千古骂名,毕竟这年头的舆论可是掌握在朝廷手里,就算是再不合理的事情通过官家或朝廷重臣的解释也能很快变成理所当然的义举,如果运气稍微好一点还能够营造出大义凌然的氛围。
唯一的顾虑也就在于,大宋的文人雅士们那可都是从小就享受着锦衣玉食的斯文人,即使是山河破碎偏居一隅也没忘夜夜笙歌,若是让他们跟白山黑水间走出来的对手一样去过那种缺衣少食的苦日子,朝廷不仅会被骂成筛子而且还会立即遭到遗弃!
有实力让对手自讨苦吃,却没勇气用同样的方式做出反击,不仅如此,得知了对方新战术的满朝文武还得赶紧想办法通过嚣张的邓大卿去劝说完颜雍赶紧放弃这种荒唐的念头。
“怎么?诸君莫非不敢?”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邓大卿也终于体会到了国师大人的良苦用心,也知道了这种耍赖的威胁方式还真要比以前那些传统手段更为有效。
“上使切莫逞口舌之利,须知吾皇诚意相邀乃是为两国情谊与天下民生……”这个时候任何强硬的表态都很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作为主和派人士的礼部侍郎崔忠站了出来,一大通示敌以弱的废话无非就是想让邓大卿赶紧提要求。
“呵呵,这就是自诩华夏正统的大宋王朝!”差点就要仰天长笑道出心中所想,邓大卿甚至有些庆幸当初做出了宁为异族狗不为宋室臣的正确决定,用一种非常轻蔑地眼神配合着非常轻蔑的语气道:“听清楚了啊,要求我只说一次,记不记得住乃尔等之事!”
“还请上使明示!”官家和吴猎等主战派人士已经处在了愤怒的边缘,崔忠不仅不敢指望他们能够对邓大卿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首先,尔等十年之内出资五千万贯购我大金国债!”在和谈之时割地赔款,要说起来也属于大宋朝廷的传统,如果邓大卿不率先提出这个要求那还真有些让人不敢相信他的诚意。
“五千万贯?这……”已经是超出了历年赔款总额的庞大数字,别说崔忠没根本没有权利做出决定,就算换了有这种资格的太上皇过来也不可能立即给出肯定回答。
“别打岔,邓某只提条件,是否应允那是你们的事!”完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已经尝到甜头的邓大卿现在可是严格按照离京时国师的交代享受着自己的特权。
“其次,吾皇爱才心切,故望宋主能下令将西河州赐予鱼氏一门!”似乎是在遵循着传统的讹诈方式,但邓大卿这次代表金国提出的要求还真是让在场的不少人都感到有些荒唐。
完颜雍想要笼络住鱼寒,就应该是他自己出钱出力才对,想要给封地就算长安城不行也可以考虑狄道么,干嘛还要让大宋朝廷找块地盘来赏给自家的臣子?他就不担心那小混蛋在受了这好处之后更加坚定了跟大金国做对的决心?
好歹度的离间计,孝宗皇帝倒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个要求所隐藏的杀招,但他又不得不承认,一旦到时候被迫做出了妥协,他就必须想办法除掉鱼寒,因为这种超规格的赏赐本身就已经严重越过了大宋朝廷所能容忍的底线。
孝宗皇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决定,但他很清楚在朝会结束之后就一定有人会推波助澜随找出各种理由来逼迫他接受这个条件,随即也会有朝廷重臣开始引经据典对那小混蛋展开攻讦!
“最后一点,从今往后凡我大金国子民入宋,若有作奸犯科之举须交由我大金国依律论处,尔等不可妄加干涉!”跑到临安城来就是为了能够顺利化解鱼寒给大金国带来的危机,可邓大卿偏偏就没有要求孝宗皇帝下旨让那小混蛋撤军,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给宋室朝堂上的那些自己人创造出足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