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的人逐利忘义,看待一切都是筹码,像你我这样的微末之躯,绝不会上他们的台面。”
昏暗的房间中,江水流目光平静,看着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程青令,继续道:“你的心思不该花在我这里,聪明才智,需要花在合适的地方,否则只能成为自己的累赘。”
“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能够占据着最好的资源,且一代又一代,都是如此。”
程青令咬了咬牙,面上闪过几分厉色,看起来颇有些凶残蛮横,不过很快又转换为一抹颓然,像是即将落下的夕阳,暮色迟滞。
“机会已经有了,只看你我能不能抓住。”
江水流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转而说起了陈皮,笑道:“方才那个小年轻,你觉得如何?”
“油嘴滑舌,没一句实话,实力看不透,只能说不差。”
提起陈皮,程青令微微皱眉,似乎是遇见了一道颇为棘手的难题,斟酌了片刻,才说出内心里一点感受。
“他很年轻,但又有一种游戏人间的姿态,方才那一番试探,我并未看出他对什么东西上心,似乎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都不重要,很奇怪的特质。”
江水流看了眼桌上的信件,又道:“这小子心思倒是挺多,还想着从你我这里拿钱,不是什么好人。”
“那大哥你还让他送信,这小子直接跑了都有可能!”
“送或者不送,都无所谓。”
江水流伸了个懒腰,从床榻上走下,挺拔的身姿逐渐沐浴在阳光之下,每一寸皮肉都在闪着油光,像是浸润在血中的玉石。
走到程青令面前,江水流这才将剩下的话说完:“二弟,当局者谜,关心则乱,你心思乱了,连这般简单的事情,都没看透吗?”
恰在这时,门外有人禀报:“回当家的,那人已经下山,奔贺莲镇去了!”
……
陈皮走在杂草丛生的路上,捏了捏怀里那封信,稍作思索,并未有翻看。
倒不是他听了江水流那一番“这回,你不会!”的话而自我感动,这种莫名其妙的信任,并未有让陈皮有多少触动。
不看的原因很是简单,陈皮对此并不太感兴趣,再加上,下山的路上这一番思索下来,他已经明白了江水流的用意。
信送到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陈皮这个送信的人,有没有活着下山!
崔员外给的信件,也不惧怕被人拆看,重点在于,一种态度的传递。
恰如江水流所言,信件本身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太多说的,背地里传达的含义,才是崔员外想要表达的东西。
如今江水流给出的信件,同样也是在传递一种含义: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弃这桩婚事!
“这样算起来,我是白看了一堆负面信息!”
陈皮揉了揉眉心,之前思虑的太过于简单,以为能够轻而易举的弄些钱财好去逍遥,没有想到这背后的深层次意义。
也算是白挨了崔员外在信件中的一顿骂,可说是吃了大亏,平白无故的坏了几分心情。
“虽然不是骂我,可那些粗鄙的文字,毕竟是我看了去,多少还是有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