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澈离开晋王府的时候,还带着些许失落。
本以为晋王妃叫住自己,是想与他谈谈心,说说惆怅,还让澈哥儿暗喜。
原来还是为了杨广。
回到家中,李敏已经在府里等候,是杨丽华唤来的。
方才在宫里的时候,杨丽华已经派人找到太史令询问吉日。
乐平公主有问,太史令不敢怠慢,当即让手下官吏查询吉日,方才太史令派人来报,言称四月之中,初三成亲,最利新人。
崔澈颔首道:
“既然此日最吉,那就定在四月初三。”
李敏闻言,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
虽然婚事早已钦定,但一日不成婚,哪怕崔澈、杨丽华已经将他当作女婿看待,可还是让人感觉七上八下,放不下心来。
要万一崔澈、杨丽华夫妇有一人去世,宇文娥英岂不是要守孝三年,萧玚与杨阿五的婚事,可不就是守孝给拖黄的。
也就崔澈不知道李敏的担忧,否则定要为他的孝心所打动,咋就不盼着点好。
崔澈又与李敏谈论了不少为官之道,眼见夜色深沉,才让菩萨奴代替自己将李敏送出府。
回到卧房,才洗漱干净,杨丽华便缠了上来。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崔澈与菩萨奴两父子便结伴出府,李密已经等在了府外。
身穿一袭崭新官袍的崔澈注视两名少年结伴回去书院,仿佛见到了自己年少时与裴秀的模样。
与裴秀不相见,已有三年,崔澈遥目东望,细究,才一声长叹,上了马车。
李靖一早也在妻子的服侍下,换上从六品官服。
他这样的世家子弟,都二十岁了,又怎么可能没有成家。
穿戴整齐,李靖正要出门,妻子却叫住了他,将一个钱袋塞进李靖手里,说道
“夫君履新,少不了应酬,多带些钱,下值后也可以请同僚吃酒。”
李靖答应一声,将钱袋收好,脸上笑容更盛。
出了府门,没走几步,身后就有马车驶来。
李靖也没多想,现在正是上值的时候,多的是往皇城办公的权贵。
但身后却传来了呼喊:
“前方可是驾部员外郎李靖,李药师?”
李靖回头望去,正是崔澈掀开了门帘在呼唤自己。
“在下正是李靖,不知燕公何以知我名讳?”
等马车稳稳停下,崔澈跳落下来,他笑道:
“当日在吏部与药师有过一面之缘,药师仪表魁伟,绝非常人,崔某遣人询问过后,才知道药师身份,听说药师将在兵部任职,崔某喜不自胜,还想着下值后再与药师亲近,不曾想居然能在道上相逢。”
李靖也不是初入官场的新丁,他可不信崔澈是真的与自己巧遇,燕国公府往皇城,并不经过自己家,对方分明是特意绕道而来。
但李靖也着实不明白崔澈向自己示好的用意,总得有个原由。
‘莫非是因为舅父的关系?’
李靖暗自寻思道。
他向崔澈躬身见礼,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能失利。
崔澈一把将李靖扶起,他很自来熟的拉住了李靖的手,邀请道:
“与皇城还有一段距离,药师不如与崔某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