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赛花摇摇头,孙新见她瞪大着眼睛,知道这女人肯定心里有事,干脆就把炕边的被子拿过来给她垫在后背上,扶曾赛花坐起。
“自打我回了孙家庄,天天看你做事,心中渐渐就有个疑问,无论如何都想要问出来?”
“什么疑问?”
“你说你都有了这许多田地了,为什么还要如此折腾?什么监理会,护保军的,外人眼里你有多大势力,多享受,可是俺却晓得你平日花用都很节俭。别说如今监理会几十万人口了,就是管着一个孙家庄,凭你的本事,那土里也跟种黄金一样往外冒,一辈子花用不愁,那你还做这么多事情做什么?”
“当初你在锦州又有生意做着,小日子又轻轻松松,为何一昏头来俺孙家庄给我做个妾室,还天天和姐妹们闹别扭。”
“谁闹别扭了?这不一样,当初俺是看着你人品奢遮,心中喜欢,一时头脑发热……男女之间的事情怎么能算得这样清楚?但你那是经营产业,又是不同了。”
“如果我没有创下这么大的基业,就只在登州地盘上进一个小小的田庄,做个老实巴交的有钱地主,你还觉得俺奢遮吗?”
曾赛花眨眨眼睛思索一番,“也是。”
“试了若我没有这样的胸怀,哪能骗得你入手?”
曾赛花脸一红,看着孙新眼中有水一般,慢慢的就从枕着的被子上滑下去。
“四个月了,三娘说怀四个月的时候,你同她也是一般的欢乐,说是就不怕了……”
“哎……做什么?我的好四姐你慢着些……我别压了肚子……”
监理会轰轰烈烈开展的耕牛配种工作正在有序的进行,监理会下辖的所有可以生育的耕牛还有受监理会影响可供调动的一些登州富户家里的牛都被农学生组织起来建立了档案,并且开始在老牛倌的指导之下按照科学配种方式杂交,期望能够在来年得到性状优质的小牛犊。
孙新回孙家庄就去到了孟康的造船厂。
虽然监理会现在已经拥有十二条中型船只,可是对于孙新来说还远远不够。
孟康去年就开始在登来两地寻找造船工匠,甚至坐船往南方去,从杭州挖来了不少原属于朝廷的船户,跟铁匠一样这年头的造船匠人很多挂靠在朝廷旗下的官营工厂,连饭都吃不饱,而且可怜的是以前铁匠汤隆不吃公家饭了还可以挑个打铁担子游走天下,可造海船的工作离开了几个大港口和衙门作坊连活计都接不到,所以往往被朝廷死死限定,受尽压榨,但凡有逃离的机会,这些工匠们都会愿意去搏一搏。
于是孟康在孙新的支持之下挥舞着银票走了一趟杭州,直接就给造船厂挖来了十几户善于打造海船的匠人。
去年造船厂经过一次扩建已经可以同时建造四条海船,这时四个船坞之中全都排着正在建造的船,船厂之中一派火热景象。
孙新在工厂之中转了一圈,着心留意了一下那几艘带有炮位的海船,发现造船的事情都安排的很好之后这才安心的去往登州城。
到了孙立家里,孙立不在家却是嫂嫂乐大娘子正在院中和几个仆妇一道牵瓜打叶的种菜。
“哥哥不在。”
“到教场观军去了,不过他留信说你的事情已经做好了。”
乐大娘子让仆妇拿出一张条子来,孙新接过一看瞬间心中欢喜。孙立居然已经把事情定下了。
他笑道:“那便请嫂嫂带个话。让哥哥定个时间,俺同宗大人一道聚聚。”
乐大娘子点头说道:“你家哥哥也是这个意思。”
从孙立家出来,孙新让庄客去办了一份贵重礼物,送到孙立家中,烦孙立他先给宗泽送去。
宗泽的这趟关系是孙立跑的,一事不烦二主,送礼请客这事情当然还得孙立去办。
回十里牌等了两天,孙新终于得到孙立的准信,饭局约在次日晚上,孙新带上好酒便去了宗泽家。
进门之时宗泽正在与孙立谈笑。虽说一年多时间都对他避而不见,但宗泽和孙新再次见面时,却是对他爽然一笑,神色之中满是看着有为后辈的欣赏神情。
他招招手让孙新一道坐下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