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启听了这话,却是没有领会到周道登的这一番话中的笑点何在,他反而感觉周道登这一番话是“话糙理不糙”,这些地方官也确实该以身作则去解决灾民们的生计问题。
徐光启见朱天启面露疑惑之色,这才开口解释了一句:“皇上有所不知,周阁老家中很多婢女和妾室都是从灾民中买来的。
故而钱谦益听了他这话便看似恭维,实在挖苦地说了一句‘若是天下的官员都如周阁老这般心善,灾民之中那些少女们便都无衣食之忧了’,此话臣等都听得出钱谦益是在嘲讽周阁老‘老年风流’,可偏偏周阁老却宛若没有听出来一般,反倒对钱谦益拱了拱手,道了句‘钱大人谬赞’!”
说到这里徐光启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慨叹钱谦益所说之话的尖酸刻薄,还是在笑周道登的愚钝宽厚。
倒是朱天启听完这话之后,先是一愣,问了句:“你说钱谦益笑话周道登?”说完这话便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宛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徐光启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这般姿态,顿时也有些惊疑不定,这事儿虽然好笑,但是似乎也没有好笑到这种地步啊?
可是徐光启哪里知道,朱天启不是在笑话周道登,而是在笑钱谦益,之前重组内阁的时候,朱天启可是好好看过这个钱谦益的资料,更是对他后面所娶的那位“秦淮八艳”之一的柳如是印象深刻。
一想到柳如是,朱天启顿时便绷不住了,这钱谦益还有脸笑话人家周道登老牛吃的嫩草,风流好色,家中年轻的婢妾成群呢,他怕是想不到,将来他老牛吃嫩草的时候,吃的那棵“嫩草”柳如是,还是人家周道登调教过的呢!
不过这种事儿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毕竟这些事儿都还没发生,将来这柳如是是不是还会让钱谦益得手都还说不准呢。
朱天启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对徐光启摆了摆手,说道:“让徐爱卿见笑了,朕实在是感觉此事太有趣了!”
徐光启干笑一声,只好顺着朱天启的话应了一句:“确实有趣的很!”
朱天启喝了口茶,这才稍微正色道:“所以钱谦益他们就拿周道登当枪使,议出来一个‘自行筹措’?”
“皇上圣明!”徐光启施了一礼,说道:“对于周阁老的话,钱谦益和钱龙锡都表示支持,来宗道和刘鸿训也是默认的态度,故而臣只好把这建议写在票拟之上,这前一句则是臣的意见!”
朱天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已经议定好了,那边按照你们的建议去办吧,王元宝,代朕批红盖印!”
王元宝闻言赶忙上前接过奏疏与内阁的票拟,应了句:“奴婢这就去办!”
朱天启见徐光启仍然面带忧色,便一笑说道:“徐爱卿也不必担心,国丈的粮米应该是可以准时送到的,即便是晚上几日,也出不了什么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