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安德鲁心里也非常清楚,一旦约克公爵被押解到巴黎,作为前三责任人的自己面临的危机,远比得到利益要大得多。
那是在巴黎,国民公会,救国委员会,以及治安委员会的内部,充斥着大量的极端民族主义者。这些人能通过投票,将法王路易十六和王后玛丽双双送上断头台,区区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次子,自然也不在话下。
从三年前开始,巴黎的极端主义者就煽动巴黎民众,将教皇庇护六世,已故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二世和现在的弗朗茨二世,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二世,以及英国国王乔治三世的人形雕像,公然悬吊于街道路灯上,最后还在欢歌笑语中,将这些纸糊的人像投入熊熊烈火,付之一炬。
如今,杜伊勒里宫里无处不在的政治投机者与既得利益者,很快就会意识到一个机遇:如果能顺利处决数百年以来,法兰西国家死敌的一名英国王子,就可以让广大革命民众的心中愤懑得到尽情宣泄,继而成功转移市民们对眼下糟糕生活的种种不满情绪,并让自己或本派赢得更多选民选票支持。
至于就此产生的一连串政治危机,还有来自全欧洲君主国的疯狂报复,没人在乎更没人会在意。在大部分民众看来,如今的巴黎乃至整个法国,国计民生状况已经够坏了,即便是再坏,也坏不了哪里,大不了,大家绑在一起,去死好了。
很显然,极端激进派与民族主义者的上述做法,绝对不符合安德鲁的自身利益。无论是现在法兰西共和国,还是未来的第一帝国,在穿越者未来的谋划中,都不过是一个平台,一个跳板而已……
也是基于这种考虑,当日在东线支队围歼金斯基亲王的第五纵队之际,安德鲁拒绝了霍斯等部下的建议,拒绝派出来复枪手潜伏于庄园东侧密林,暗中伏击从别墅窗口跳生逃亡的奥地利亲王。
同样的,在安德鲁看来,逃亡的约克公爵比被俘的英国王子,要好;而活着的英国王子比起砍了头的约克公爵,更要好。
现在,安德鲁先是保证充当了法军战俘的约克公爵,必须完好无损的活着,伤势得到妥善处理;其次,他需要再想一个万全之策,以便促使那位英国王子顺利逃回图尔奈大本营,或是呆在联军控制下的布鲁塞尔。
想到这里,安德鲁立刻询问代理司令官索汉,问约克公爵目前关押何处,兼职军团情报负责人的安德鲁想将约克公爵提出来审讯,从而获得多国联军的更多机密。
对此,索汉倒没有考虑太多,直接回应道:“哦,那位英国王子是在混战中,被身旁的拉撒勒少校一把拽下战马,两人一同跌落时,身上都有一点受伤,主要是骨折。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没有生命危险。目前,两人应该在鲁贝村接受战地护理员的治疗。估计等到明天,就将转运到即将完工的图尔宽前线医院。”
“明天?等到明天一切都迟了!”想到这里,安德鲁心中大急,随即向面前的代理司令官提出要求,希望允许自己带领一个来复枪大队前往鲁贝村。
“为什么这样急?”对于安德鲁将军那莫名其妙的焦虑感,索汉很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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