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明白后,从翌日开始,一连几天,郑元日日约了鲁达来家吃酒,这日正自高兴处,忽听下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什么。
叫来询问,众人回道:“大官人,去东京的李三回来,前些时日还好,近几日也不知抽得甚疯,只说东京有个八十万禁军教头,姓林的,被太尉高俅陷害,已打入牢狱之中!
与他也不亲不旧的,每日里却反反复复,总说那人老大冤屈,最是可惜!
我等只觉奇异,方才无事,便随口议论,不想搅了大官人兴致。”
“哦?”郑元问道,“可是叫林冲的?”
“正是叫做林冲!”那人答道。
“兄弟。”鲁达听了问道,“你认得这林冲?”
郑元睁着眼睛说瞎话,“小弟幼时曾到东京,与其父林提辖有过数面之缘,故此知道林冲。”
“嗯?”鲁达听了笑道,“洒家也识得林提辖,也常闻听豹子头林冲大名,可惜无缘相见!”
这话听的郑元心中直乐,要是让你早前见了林冲,我特么就得挂了。
“俺也一样,早闻林教头大名,一身武艺非凡,极其了得!”
史进也附和了一句。
要得便是这样效果,郑元随即着人去叫来了李三,当着那两人面演戏,将林冲近况备细,俱都问了一遍。
无非高衙内调戏林家娘子不得,福安联合陆谦巴结使诈,后来再受高俅迫害种种……
因确曾到过东京,说起来自然有模有样,情真意切,十分真实!
啪!
问完当即拍案而起,郑元怒发冲冠,“不想如今官家这般昏晕,任用那腌臜高俅,迫害忠良义士,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哥哥说的正是!”史进听了李三讲述,也自义愤填膺,“那厮果真恶毒,当年俺师傅王进,也险些为这甚么鸟太尉高俅所害,才被迫离了东京,于今落得个下落不明,着实可恨!”
“二位继续吃酒。”郑元一拱手,“洒家去收拾些细软,明日赶早往东京去,好歹要救出故人之子。”
“俺随哥哥一同前往!”史进闻言说道,“林教头那般好汉,如何能看他受奸人迫害!”
一来是他想起师父遭遇,二来林冲果有名气,三来兄弟情厚,史进又本打算要去落草,毫无顾忌!
这个热闹,不凑不行!
“贤弟啊。”郑元故意问道,“你若也去了,哥哥要谁来陪?”
“我等去救了人便来,有甚耽搁!”史进不以为然,“届时还多一条好汉,更加痛快,提辖哥哥,只需在此忍耐几日便了!”
两人说着,唯鲁达默不做声,他虽也听的愤怒不已,想要去搭救林冲,可渭州离着东京一千多里远近,来去一趟时日不短,不好擅离职守。
他又有公职在身,深受老小,两位种经略相公赏识,此番去救林冲,多半要得罪高俅,毕竟那厮深受宠幸,恐连累了两位相公,降下罪来不好担待,因此犹豫不决。
“不可!”郑元听了史进回话,依旧故作不肯,“此一去未必成功,事若不济,身陷囹圄,你我兄弟恐要共赴黄泉,再难得见哥哥,岂不坏了义气?
大郎之言甚为不妥,还是洒家独自一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