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六扇门的人?侯楚完全愣住,这个事情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他最多就是刚进城的时候帮俞公安他们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防弹背心他嫌重都没带呢。
就连一旁的娄父也开始惊讶的打量起了侯楚,就当他不知道哪里有破绽令人猜忌的时候,却瞥到老头缓慢的就要从怀里掏东西。
从衣服轮廓上去看上去像是一把枪,这时候侯楚反而冷静了起来,把头凑过去,笑着道:
“我敢打赌,您怀里的绝对是块木头,来,扣动扳机吧....要是我猜错了,这好大人头就送给你了。”
老头闻言,有点愤怒的样子快速抽出怀里的东西,人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将怀里的东西递给了侯楚。
侯楚接过打量了一下,应该是檀木或者黄花梨做的毛瑟驳壳,密度很高的样子,细节很也考究,扳机和保险甚至是活动的,还刷了一层金属色的油漆,看上去显的颇为逼真。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有胆识,慧敏,快穿上衣服给客人上茶.......小侯是吧,你莫嫌我谨慎,干这一行的,虽说不像戏文里说的是刀尖上舔血的勾当,可稍有不慎,下场要么是沦落街头,要么是劳动好多年。”
侯楚笑了笑,这老头挺有意思的,玩的又是老一辈人那一套,先是用色来试探,紧接着又是诈了自己一遭,只不过自己很坦然,加上的确没有猫腻,所以没有露馅。
刚想开口谦虚一下,却看见老头对着北边方向行了一个抱拳礼,接着说道:
“老汉我今年六十多了,七八年前,我承了北边那位的情,上了岸,这么大年纪也读了扫盲班,还学了不少成语.......可在船上漂泊大半辈子,还是适应不了岸上的生活。
于是又回到水里讨食来了,不过这会我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我们,为了新生的华夏。”
侯楚思索片刻,回复道:“您说的喜欢海棠花的那位?”
“嗯,我们羊城气候挺适合养的,我有时候还琢磨挖几棵好的给人送过去,你就不好奇为啥我说的是为了我们吗?”
其实侯楚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还是巴统的锅,这老头干的营生估计就是从那边运点清单上的东西过来这边。
因为这东西不能明面上的人去经营,都是民间自发行为的话,万一事发,对上对下都有了解释,啧啧,真没想到,这一個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是关乎着无数经济项目的“重要人物”。
既然猜出来了,侯楚还是决定一切不揭穿,做个糊涂人就好:“不好奇,不该知道的最好别知道,这对我没好处。”
侯楚不好奇的回复却打开了老头的话匣子,什么话都开始往外倒:
“小老儿五十多岁才结婚,老婆是个逃难来的寡妇,她是个好女人啊,捕鱼洗衣都抢着做,我身上的补丁就是她缝的,可惜生了慧敏后就一命呼呜了,什么新社会的福都没享到;
新华夏建立后给分了田地,还给了政策让我们上岸劳动自食其力;我们祖祖辈辈在船上生活了几百年,可列祖列宗没想到吧,有一天我们也能有自己的土地,上岸做自己的营生,还允许我们参军,读书,这就像和做梦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