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却没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抬手示意隆科多:“既然使臣们也同意了,推出去,斩首示众。”
科希洛夫懵了,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不行!”
他一边喊还一边扑上去拦住了。
隆科多转身都转不了。
胤祥眯了眯眼:“所以使臣方才所说,不过是在敷衍皇上和我等。把我大清君臣当三岁孩童,做戏耍弄?”
虽然没有疾言厉色,但他的语气已经很重了。
科希洛夫又跪了下来,甚至还磕了个头:“不不不,我们绝不是在敷衍皇帝陛下。求皇帝陛下开恩,哪怕要判刑,也让布霍列茨中校一个机会,让他回到家乡看一眼。”
他这么一说,殿上倒确实有些人露出了一点赞同的意思。
尤其是文官们,甚至有人暗暗点头,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俄国人也是人,咱们这里判斩立决,也还允许家里人送一顿断头饭呢。”
“不知道按照他们的习俗,死在异国他乡的人,将来能不能魂归故里?”
科希洛夫见朝上的大臣们态度有松动,连忙道:“仁慈圣明的皇帝陛下,请您相信我的诚意和敬意。”
副官更是连续磕了好几個头:“我可以对上帝发誓,我国皇帝陛下对贵国抱有十二万分的好感。”
使臣的姿态已经放得这么低了,朝上不少人都觉得若是再咄咄逼人,多少有些过分了。
隆科多边上站着的是礼部侍郎,就低声问他:“隆大人,咱们是不是帮着求个情么?我看他们是真心来求和的。”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何况是国与国之间。
隆科多低着头:“我劝大人最好不要。”
礼部尚书上个月遇上了母亲去世,孝期还没过,今日没在殿上。
礼部侍郎年轻,倒是还挺肯听人劝的,只低声求教:“为何?”
隆科多笑笑:“等等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先出头。”
那人想了想,理藩院都不出头,礼部在这些对外的事务上职责到底还比理藩院要退后一步呢。
他瞧了瞧理藩院的其他官员,果真就是木雕泥塑的菩萨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干脆也往后一缩,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但他不出头,身后一位老臣却站了出来。
“皇上,圣人有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俄国使臣远道而来,是友非敌,臣以为,网开一面也未尝不可。”
有人起了头之后,就接连有几个两朝元老站了出来为俄国人求情。
还有人搬出了康熙:“圣祖皇帝也曾经说过,自尼布楚条约后,大清与俄国互通往来,是睦邻友好的典范,如异姓异族兄弟。”
年羹尧皱眉。
养心殿里“旁观”的池夏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几个老大人,是不是跪太久了站不起来?”
胤祥:……
反正在脑内吐槽,池夏干脆说个够:“我那些火枪火炮军舰军备都白造啦?让他们挺直了腰板当爹,他们还不想干?”
“这么“懂事”干嘛?”这么喜欢给人做兄弟,甚至做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