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前,延禧宫中。
钮祜禄氏扶起弘历:“元寿,今日太医给你换了一种药,来,喝了你就能好了。”
弘历没什么力气地哼唧了一声:“这个药好苦。”
“良药苦口,”钮祜禄氏摸了摸他的额头:“快快喝了药,才能养好身子去上书房。”
弘历闻言更是瑟缩,忍不住往床上躲:“额娘,我不想喝,我不想去上书房。”
钮祜禄氏皱眉:“不行。你再这样蹉跎,连天申都要超过你了。他都能背下你皇阿玛的整篇策论了。”
弘历的脸皱成了小苦瓜,欲言又止。
钮祜禄氏压低了声音怒道:“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你知不知道你皇阿玛都要把别人捧上天了,你不努力,哪一日那人生下阿哥,他眼里还能看得见你吗?”
她气得连连喘气,正要强行灌药,就听得外面一阵响动。
忍着怒气叫自己的大宫女:“秀春,不知道四阿哥病着,不喜欢吵闹么?”
秀春会意,听着是郭棉棉那边屋里的动静,正要出去“说”几句,走到门口却又赶紧退了回来。
小声提醒:“娘娘,是怡亲王妃来了。”
钮祜禄氏攥紧了手,怡亲王是皇上身边第一等的宠臣,怡亲王妃来延禧宫串门,她再不痛快也只能先起身迎出去。
也还不忘交待秀春伺候弘历喝药。
怡亲王妃兆佳氏平日里其实甚少来后宫串门,毕竟皇帝给自家的各项优待都太惹眼了,她在外面一贯低调。
是以郭棉棉从刚才得了消息到现在都还很惊讶:“姐姐,您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兆佳氏看她精神奕奕,倒是很欣慰:“你进宫一年倒是看着康健了许多。”
“嗯嗯,”在这个自小照顾她的姐姐面前,郭棉棉十分乖巧:“宫里很好呀,娘娘们也好相处,特别是昭嫔娘娘,她对我很好的。”
兆佳氏好笑地点头:“好好,别夸了。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郭棉棉好奇:“啊?”
兆佳氏:“你还没听说吗?你的昭嫔娘娘用一条船打败了福州水师十条船,皇上还特地给战舰赐名“昭阳号”。我们王爷念叨一晚上了,一会满口太好了,一会又说太浪费了。”
郭棉棉只听明白了前面一句,眼睛一亮:“那昭嫔娘娘太厉害了。”
“你呀,”兆佳氏无奈:“你一片真心待人家,也要人家真心待你才好。”
郭棉棉连连点头:“夏姐姐自是真心待我的。”
兆佳氏想了想这小妹妹确实也没什么追求,就爱种個花花草草,想来在宫里安身立命总是不成问题。
转而悄声道:“我今儿来是有个为难的事,王爷听说四阿哥昨儿又在上书房晕倒了,实在不放心,差遣我来瞧瞧。”
这已经是四阿哥第二次晕倒在上书房了,太医瞧了总说没有大碍,胤祥放心不下,让自家王妃得空也到延禧宫来瞧瞧。
是以兆佳氏虽刚查出来有孕,身上不太舒爽,也还是忍着不适来了。
郭棉棉小脸皱着,正要说什么,钮祜禄氏恰好换好衣服迎了出来。
兆佳氏抬手见礼:“谨嫔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