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的本意是,王蠡不好惹,息事宁人算了,横竖一个丫鬟,舍给王蠡,也算为大哥了却一桩后患。
可是薛姨妈不愿意啊!
金陵四大家族,可不是嘴上讲讲!
而且薛姨妈就这一个儿子,又怜他是个独根孤种,未免溺爱纵容,怎甘心被王蠡讹诈,把一个美若天仙的丫鬟诈走?
仅仅是出门买料子,结果美人儿没了,回了家,薛蟠不得闹翻天?
‘哎~~’
宝钗暗暗叹了口气,心里面也挺埋怨王蠡的,明明不关你的事,非得横插一杠,是仗着有赵明伦撑腰吗?
王蠡一见薛姨妈的神色,就知道没法善了,其实他的原意是薛姨妈乖乖的把香菱奉上,自己也不追究薛蟠,彼此两清。
毕竟贾雨村收过薛家千多两银子,并不干净,闹到贾雨村面前,只会得罪贾雨村,可这老女人非得死犟,他也没办法。
相对而言,香菱比得罪贾雨村更加重要。
王蠡沉声道:“甄姑娘,我带你去府衙告状,你娘应该还在原籍,待贾知府还你自由身之后,我送你去与你娘团聚。”
“我……”
香菱看了看薛姨妈,说不出话来。
“甄姑娘,别怕,他薛家再豪横,也大不过天理!”
王蠡清楚,有些人不需要拿主意,自己帮他拿就可以了,譬如香菱。
香菱咬了咬牙,躲在了王蠡背后。
‘嗯,这姑娘尚可挽救!’
王蠡暗暗点头,向小二道:“你给我把这匹松江细软布和那边几匹缎子包好,送往船板巷左起第十五间,给我的表妹小翠姑娘,我现在和你把帐结了。”
“噢,公子您稍等!”
小二胆战心惊,跑去一边算帐。
“英莲,你真要和他走?小心被骗!”
薛姨妈还不死心。
王蠡哼道:“薛夫人,我是堂堂上元县童生,县学里挂了名,我能拿甄姑娘怎样?我只是看不惯你们拿大家闺秀当奴婢使。
你也莫要挑拨离间,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今日我带甄姑娘走,明日一早,你们把甄姑娘的身契送来,此事作罢,不然就等着吃官司,或者可以叫薛蟠躲起来,我见他一回,就去衙门告他一回,让他永远也见不了天日!”
“你……你们这些废物!”
薛姨妈简直要气晕了,指着那些家仆车夫破口大骂。
这些人也是冤的很,只是赶车搬东西的,拿银子办事,碰上蔫人,还能装腔作势吓唬吓唬,可碰上狠的,拿命去肛啊?
一个月就一二两银子,不值啊!
宝钗心中一凛,她相信王蠡说到做到,递状子的后果是,薛蟠将永远不能在公开场合露面,再联系到王蠡与薛蝌交好……
这是要帮着薛蝌夺长房的家产啊!
古人的道德观和现代不一样,女人没有继承权,如果薛蟠社死,薛家那诺大的产业只能由二房的薛蝌执掌。
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娘,我们先回去合计下吧!”
宝钗看着老母那气愤的模样,暗暗摇了摇头,拉着老母,出了铺子。
同喜同庆与一干家仆车夫纷纷跟了出去。
“公子,合计是三百零四两,给您去掉零头,承惠纹银三百两整!”
小二也奉上帐单。
王蠡随便看了看,从怀里取出三张百两大银票递了过去。
“多谢公子,还要不要配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