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卫上将军虽然和柱国将军品阶一样,但代表的意思完全不同。
得了左卫上将军的名号,从此之后独孤崇手握的可就不只是秋落城的那几万兵马了。
除了秋落城所在的南湖郡,往东的空山郡、月舒郡、关风郡以及往西的登台郡、山河郡,南边六郡之军事全权掌握在他手中,封疆大吏不过如此。
但就独孤崇自己而言,他不明白新登基的皇帝为什么会如此信任他。相比于宇文泰以及其他元恪嫡系将领,他顶多只是个半路入伙的。
独孤崇心有疑惑的接受完敕封后,一旁的宇文泰笑言道:“有独孤将军在,南部之事陛下大可放心。”
元恪点了点头也跟着笑道:“那就只剩留守洛阳的人选了,三位爱卿以为谁最合适?”
留守洛阳的人有监国之职,比之南部守将更为重要,所以一定要是元恪嫡系中的嫡系。
片刻后,卢文渺率性开口道:“陛下您不妨先将心中人选与我们说说,我们好帮您参谋参谋。”
元恪闻言应道:“也好。朕其实打算让卢大人你和太尉大人一起留守监国,而且大军开拔之后,洛阳守军最多只能留下两万,朕还打算让李戽将军统领那剩余兵马,有你们在我才敢放心带着大军北上杀敌,三位爱卿以为朕的想法如何?”
并排站立的三人闻言先是面面相觑,而后皆笑了出来。
元恪见他们发笑疑惑问道:“三位爱卿因何发笑?”
卢文渺抬了抬手,示意宇文泰来说。
宇文泰笑着回道:“来之前我曾与卢大人以一坛好酒做赌注,我赌陛下您会有这样的安排。”
元恪闻言笑着看向宇文泰道:“赌注可是卢爱卿珍藏的那几坛桃花笑,若是桃花笑,宇文爱卿可要分点给朕尝尝。”
宇文泰笑道:“陛下和微臣可以一人一半,不过前提得先卢大人兑现赌注。”
元恪和宇文泰似笑非笑得看向卢文渺,卢文渺便也笑道:“一坛桃花笑而已,我还不至于肉疼,宇文将军只管去我府上拿就是。”
说罢,御书房内几人哈哈大笑。
一切事由安排妥当后,元恪便也没了需要忧虑的事。
趁着挥师北上前,他要做的是尽快铲除元稹安排在大魏内的那些后手,尤其是京城洛阳里的。虽然这些人颠覆不
了大局,但恶心人也会让人难受。
心情不错的元恪本想拉着三人在宫里一起吃顿午膳,但因为三人手上事务繁多,便只好婉言相拒。
离开皇宫后,宇文泰、独孤崇与卢文渺分别。
返程路上,宇文泰和独孤崇同坐一辆马车。
看着独孤崇好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宇文泰笑骂道:“你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了,咋个今日婆婆妈妈的,有什么臭屁快放。”
独孤崇闻言也没惯着宇文泰,直了骂了回去:“滚你个蛋耶,我思虑啥你会不知道?对了,不会是你这家伙在后面搞得鬼吧。”
宇文泰闻言先是哈哈大笑,而后解释道:“我先声明,对于此事的安排我半个字都没跟陛下说,完全是陛下自己的想法。只不过你这家伙是个什么反应,是陛下给你的权利太大,害怕了?这可不像你独孤崇的风格啊!”
独孤崇也没了再骂宇文泰的心思,只是道:“左卫上将军,六郡之军事尽在我手,这样的权力谁能不怕?”
宇文泰这时也收了笑脸道:“陛下虽然没有明面上派人掣肘你,但监天司和地网的人能少得了?”
独孤崇哼了哼道:“监天司?地网?老子说句不好听的,若是我态度强硬,他们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南边可是老子的地盘,我还不至于在自己的地盘上怕他们。”
宇文泰道:“监天司和地网的人员安排只是个形式,不过陛下对你的信任却是真的。敢把六郡之军事交给你,我以为陛下很有可能也是在下注,赌你不会有二心,很明显陛下赌对了。此外据我所知,自康竹城一行之后,陛下对于那个名叫沈况的小子颇为推崇,而且你又是那小子的老丈人,大概是有这层关系在才让陛下对你又多了几分信任,总之这件事于你来说是好事。还有啊,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陛下挥师北上之后,南梁那边势必会有小动作试探,到时候你可要把握好。”
独孤崇闻言冷哼一声:“又不是没与萧衍那老东西交过手,我怕他个锤子。他若是敢来,老子就能把他打出屎来。”
打仗独孤崇向来谁也不怕,倒是听宇文泰提起沈况,独孤崇难免又想起那个不讨喜的小子。
听独孤崇说完,宇文泰笑道:“对了,说起那个叫沈况的小子,我虽然没见过但可听过不少,渊儿比陛下还要推崇他。。倒是你,对你那未来女婿印象如何?”
独孤崇也不刻意避免提及沈况,他闻言缓缓回道:“那小子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而且内心远比表面看上去更加老成。无论是说话做事还是待人接物他都让人找不出缺点,但我就喜欢不起来。”
宇文泰毫不掩饰嘲笑之意道:“最宠爱的宝贝女儿被人给拐走了我要是你不揍他一顿就算不错的了。不过我倒是对这小子好奇不已,年纪不大干的那些事却极为男人,若是能来我军中,日后必定能是一员悍将。”
独孤崇耷拉着脸没有接话,讨厌归讨厌,那小子人还是不错的。
洛阳的波动至此并没有完全落下帷幕,朝堂、军中如今虽然都已臣服元恪,但在百姓之间依旧有着不少切切私语,尤其是原本依附大皇子元稹的那两位藩王,当下如坐针毡。
元恪也知道,民意民生不是短时间可以安抚的,而他正好可以借着这次御驾亲征重扬大魏国威,元恪相信大魏国朝上下一定能再次回到从前那样上下一心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