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今天又帮了多少人?”
不知余家二老是如何教育余桦的,余桦对于做善事相当有执念。
如今兜里有钱,余光又不拘着他,自是每天跑的不见人影。
听到余光的询问,余桦开开心心的将两只梨子塞在余光怀里:“啊啊!”
今日他见一个老妇人身体不适,便买了个板车将人送了回去,那老妇人为了报答他,特意送他几只梨。
其余的梨子都分给了那几个拉车的人,这两只梨子则是他特意留给闺女的。
爹娘说这样的回礼中带着不小的福气,好东西自然要给宝贝女儿。
余光面无表情的将梨放在桌上:“你没必要总跟京城的百姓较劲,能生活在天子脚下的人,终究比别处来钱容易的多。”
余桦似乎将余光的话听进去了,他收起玩闹的心思,乖乖坐在余光身边,认真听余光给自己建议。
余光则继续说道:“一顿饭,十顿饭,百顿饭都容易,难得是让天下人能够吃饱,这是一道亘古不变的难题,我不反对你做善事,可问题是这善事要怎么做。”
余桦听的认真,时不时的对余光点头,闺女说的有道理。
余桦这配合的模样让余光的声音沉了沉:“你跑出去施粥放粮并不是长久之计,反而容易出现反效果,尤其是京城这样的地方。
一个身体健康的人,若是每天不用做事就能吃到饭,时间一长,你觉得他还会惦记干活么。”
余桦用眼角撇着余光的表情,他先是试探性的点头,等看到余光轻抿的嘴唇后又疯狂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余光连眼神都懒得给他:“长时间的布施,最终只能养出懒汉,甚至可能将原本努力生活的人养废。”
余桦听得眼前发亮,丁点都没意识到余光是在对他说教。
反而不停对余光竖大拇指。
余光调整了一个姿势:“若是爹爹真想做善事,到不如去做一些造桥铺路的实事。
太后慷慨,我们每月的份例银子不少,完全可以好好修一修从京都通向各个城池的路。
大兴到处都有灾民,只需要几个铜板就能让一个壮劳力做上一天的工。
男人修路,女人做饭,爹爹可找几个妥帖的管事跟着查看情况,相互制衡之下,也不用担心被人贪墨了银子。”
余桦的脑袋点的飞快,快到让余光有些担心,余桦会不会将刚刚听到的话都甩出去:“这事虽是爹爹发起,可名字最好挂在太后那边,就说是国师府得太后懿旨,专门负责办理这事。”
这种刷名声和声望的事,还是要避讳些的。
见余桦依旧不断点头,余光看向主要负责余桦安全的武义:“我的意思,想必你们都听懂了。”
武义对着余光拱手行礼:“卑职替流民感谢国师大义。”
并非所有人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小时候便跟着妹妹流浪过那么一段日子。
狭窄的官道,官道两旁错乱的杂草,饥饿到连哭喊都没有力气的妹妹,磨烂的脚趾,众人麻木的表情,仿佛永远都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他们不是不想干活,可大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吧,流民的数量又多,谁会放心将自己家里的活计交给一些不认识的人去做。
于是,他们这些人越走越少。
他还记得妹妹趴在他怀里,让他吃了自己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