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大惊失色,立刻相互看去,只敢交换颜色,却不敢交头接耳。
虽然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可皇上既然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大家就必须重视起来!
身为内阁首辅的满庭芳,率先手执笏板走出,躬身说道:“皇上,废后可不是小事,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枚青也立刻走出来,恭声劝道:“皇上,自从北渝开国以来,从来没有废后的事件发生。若您坚持要废后,也要有理有据,依国法行事。”
渝帝的脸上罩上一层阴云,咬牙沉声道:“皇后昨夜擅闯行宫,不但大放厥词,羞辱了贵嫔,还恼羞成怒将朕打伤!如此恶劣的行为,朕非废了她不可!”
说罢,他向双喜公公使了个眼色。
双喜公公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扒开皇上的领子,露出两条醒目的血痕,上面的血迹还未干。
一众官员踮着脚翘首看去,看到龙体有损,也为难地沉默下来。
他们试图在脑海中,拼凑昨夜发生的闹剧。
鉴于对二人性格的了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一场家庭纠纷、争风吃醋而引发的误伤!
放在普通人家,夫妻吵架甚至动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偏偏这个事件的主人公是天子,即便是误伤也是伤,即便是对方是皇后,也是铸下大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这件事处理起来可轻可重,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
可此时的渝帝,愤怒得像一头狮子,谁敢上去招惹啊!
所以,满朝文武像约定好了似的,都做了哑巴!
在事态没有明朗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开口表态:废后——这既是国事也是家事,说是大事也是小事!
每个人都知道渝帝有多么厌恶皇后,以及她身后的刘氏家族,他想趁机废掉皇后,击垮刘氏家族,也是极有可能的。
这个时候谁要是说错了话,怕是都要受到牵连、惹祸上身!
尤其在天子盛怒时,谁要是火上浇油,下场便可想而知。
——大闹朝堂——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就要在沉默中落幕时,一个人影却扑倒在皇上脚边,失声痛哭着求饶道:“陛下开恩!皇后无过啊!”
不用细看,大家也能想到——敢挺身而出为皇后说话的人,除了刘炳文再无旁人!
他佝偻着身子,更显苍老,尖嘴塌腮的脸上,老泪纵横。
渝帝嫌弃地缩回了脚,满目厌恶地说道:“皇后抓伤了朕,你竟敢还说她无错!我看你真是要反了!”
刘炳文连连磕头,失声哀求道:“陛下!皇后一向恭顺温良、勤俭礼让,堪称***典范,她做事也分寸得体、从未有失。想必这次她误伤龙体,定是事出有因,还望陛下明鉴啊!”
渝帝闻言霎时色变,立刻一拍龙书案,怒喝道:“荒唐!龙体岂是她能误伤的?什么恭顺温良、勤俭礼让!皇后做了多少腌臜龌龊、卑劣不堪的事,还用朕一一列举吗?前一阵,她刚在贵嫔的食物上,动了手脚。这才消停了几日,她便又不安分了!如此毒妇,怎配做一***!”
刘炳文声泪俱下地哭诉道:“陛下,那件事无凭无据,实属诬陷啊!陛下,皇后与您成婚数十载,她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最清楚了!”
这番说辞,竟和皇后替刘炳文求情时,说得如出一辙。
渝帝面色阴沉,眼锋冰冷:“呵,朕就是太清楚她的为人了,才决定要废后!她表面上装作顺从、与世无争,实际上却心肠歹毒、心机颇深!别以为朕不知道,这后宫中生不出皇嗣
来,均是她下得毒手!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么多年,你仗着皇后,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丑事!朕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非但没有领情,还变本加厉、贪心不足!那就休怪朕不念旧情,新账老账与你们一并清算了!”
刘炳文全身一颤,立刻拜首道:“陛下,这是千古奇冤啊!一定是有人在污蔑皇后娘娘!皇上应该彻查清楚,将传闲话的人立刻处死,以正视听!”
“够了!”渝帝恶狠狠地瞪着他,冷声呵斥着:“收起你的那些巧言令色、强词夺理吧!看到你这德行,就让朕想起,皇后指着贵妃,破口大骂的样子!”
提到贵妃,刘炳文顿时怒从心头起,立刻脱口叫道:“陛下,您怎能被风尘女子迷了心智?皇后不顾自己的病体,前去直言劝谏,正是***典范。您不该为了一个青楼***,伤了皇后的心啊!”
听到这话,满庭芳立时出来阻止:“还刘大人请慎言!”
刘炳文转过头去,冲着满庭芳怒吼道:“那女子不过是一个青楼***,怎可和出身高贵的皇后相提并论!那女子貌似忠贞,实则花言巧语、心怀叵测!到头来,怕不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看到刘炳文越来越口不择言,枚青也忍不住出来劝阻:“刘大人!身为皇后的生父,您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您要继续说下去,这事怕是不好收场了!”qs
对于枚青的提醒,刘炳文直接无视,继续口不择言地说道:“看到皇上被妖女蒙蔽,臣痛心疾首!今日,就算臣豁出性命,也要忠言逆耳了!皇上,青楼女子绝不可信,说不定她浮肿的孩子,都身份可疑!”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站在一旁的阮浪,更是脸色铁青,眼冒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