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朝来寒雨晚来风
——自作自受——
战后的城市需要喘息和休息,才能恢复元气。可自从阮浪带着御守司前来的那日起,京城的暗潮涌动,便在这里撕开遮羞的面纱,相互对峙起来。
此时,范子敬藏身的府邸里,正闹得鸡飞狗跳、鬼哭神嚎,陷入了一片凌乱。
听到御守司的人来了,范子敬便拉着夫人和女儿,连夜收拾好包袱,准备趁乱便从后门逃跑。
三个人扮做村民的样子,背着大包小包,悄悄打开了后门。
范子敬探出头去,四下环顾了一圈儿,见门外没有半个人影。
他连忙转过身,向二人招手:“快点、快点!外面没人,咱们赶紧赶路!”
说罢,三个人手拉手从门里走出来,看到门外果真没人,便连忙往跑去。
没想到,才跑到路口,阮浪带着一对官兵,迅速从暗处走了出来,挡住了三个人的前路。
范子敬看着面前身材瘦高、脸色铁青的男子,虽然不认识他本人,却认得他身上的飞鱼服。
“不好,快撤!”范子敬落下这句话,也不顾老婆孩子能不能跟上,便背着包袱快速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令他惊喜的是,阮浪始终站在原地,似乎并不打算追上来。
正在他松口气的时候,翊王忽然带着一队人马,从树后走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范子敬这下可傻了眼,唯一的一条路,前后都被人堵住了,他已经无路可退。
看到威风凛凛、似笑非笑的羽枫瑾,范子敬顿时丢了魂儿,手中的包裹跌落在地,里面的珠宝散了一地。
羽枫瑾背负着双手,冷冷笑道:“范子敬啊,范子敬!你逃命被顾不上妻小的安危,倒不忘带着这些金银珠宝!果然,金钱才是你的命根子!”
范子敬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张口结舌的说道:“殿……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羽枫瑾深沉地一笑,冷冷喝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装傻!你若没有犯错,为何听到御守司到了曹州,便决定要逃走?”
范子敬目光呆滞,“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求道:“殿下,卑职知错了!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羽枫瑾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紧,寒声道:“你要本王放你一条生路?当初沛王攻城时,你弃城逃走时,可有想过,给颍州百姓一条生路!如今,你有什么资格,乞求生的权利!”
范子敬伏在地上连连叩首,高声哀求道:“殿下明鉴啊!不是卑职不想抵抗,而是兵力有限,实在是打不过啊!卑职也是听信了谗言,沛王说只要卑职肯投降,他绝不伤害城中百姓,也会放过卑职一家老小!卑职是为了百姓着想,才会这样做的!求殿下开恩啊,卑职冤枉啊!”
“真是笑话!”羽枫瑾的眸中已有怒色,语气也高亢起来:“你竟然将自己的懦弱无能,怪到无辜百姓的头上!你身为颍州知府,是百姓的父母官!可你却将百姓,交给一个叛国之人的手中,只顾自己带着金银珠宝逃命去!今日我不杀你,我会将你带回京城,看三司会审时,你如何说服他们放你一马吧!带走!”
“是!”几个官兵走过来,七手八脚的将范子敬,捆了个结结实实。
而此时的范子敬,全身瘫软下来,面如死灰,双唇止不住的颤抖,已不再反抗。
一旁的范韵怡奔过来,跪在羽枫瑾的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哭喊道:“殿下,求求您高抬贵手!韵我父亲知错了!求殿下给最后一次机会,我们一定改过自新!只要留得我们一命,我父亲愿意脱去乌沙,为一普通百姓。”
羽枫瑾瞥了眼梨花带雨的范韵怡
,沉声道:“范韵怡,当初本王在颍州治水,你父亲贪污受贿,你出手误伤本王,本王都没和你们计较。本王给过你们机会,可你们不但不知悔改,还公报私仇,杀了田不恕,惹来一场塌天大祸!本王可不信,你们会改过自新!”
说罢,他向身旁的士兵吩咐道:“不必多说了,把他们都抓起来吧!”
“是!”士兵掏出铁链子,迅速将范府的人,全数抓了起来,准备押往盛京。
看着垂头丧气、一脸绝望的范子敬,羽枫瑾心中暗恨道:
能有今日之祸,也着实是自作自受!
不过,这也给自己一个教训——面对这样的恶人,就该一棍子打死。
如不然,他们会祸害更多的人!
——沆瀣一气—
而另一边,刘容在鹿宁那里,不但一分钱没要到,还受了一肚子气,只能悻悻而归。
他脸色铁青、一声怒气的下了马车,没想到,竟看到顾纪昀在等着自己。
对这个曾经巴结自己,如今需要自己巴结的人,刘容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还没等他想好,该用什么态度,面对顾纪昀。
顾纪昀却一步走过来,拱手道:“刘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见他对自己还算殷勤,刘容立时得意了起来:“你如今是堂堂金甲卫统领了,何须和我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