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宁转过话头,指着信件,又问道:“老罗信中都说了些什么?”
羽枫瑾将信递给她,缓缓道:“石麟看似强悍,可罗文龙已找出他致命的弱点!”
鹿宁微挑眉头,问道:“是什么?”
羽枫瑾凝着她,幽幽笑道:“是内讧!”
鹿宁微微一惊,忙问道:“石麟和他的手下不和吗?”
羽枫瑾摇了摇头,解释道:“石麟和田不恕的情况不一样。田不恕的集团由他一手建立,所以凡事都他一人说了算。可石麟是后加入土匪团伙的,团伙中还有两个,与他并肩的伙伴,一个叫王城,一个叫钱福。”
鹿宁恍然惊呼道:“这么说石麟是和这两人不合了?”
羽枫瑾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也不难理解。钱福原本是这个团伙的老大,手下的势力不比石麟小。只不过石麟后来居上又声名在外,钱福自知斗不过他,便只能认可石麟的头目身份,但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
鹿宁继续追问道:“那这个王城呢?他又因何与石麟不合?”
羽枫瑾微微一笑,继续解释道:“王城和他们二人都不一样,他以前是个正经商人,可惜亏了本,欠下一屁股债,整日被高利贷追杀。无奈之下,他才带着手里的人投奔石麟。”
鹿宁略一沉吟,又问道:“那他们三个人平日里,究竟是谁听谁的呢?尤其在做决定的时候,会以谁的意见为主?”
羽枫瑾语气平淡,仿佛是在闲聊:“石麟的集团和马帮不太一样,你们是每个分号自负盈亏,一切事情由各分号总管决定。可石麟他们三个人,平日里各有各的山头。但每次抢劫时他们一起行动、一起分赃,巨大的利益将他们捆在一起。对外,大家都以石麟为老大,可私底下三个人却各有算计。”
鹿宁抬眸看向他,问道:“殿下是想用这个漏洞,来彻底击垮石麟?”
羽枫瑾微微勾唇,说道:“想要解决石麟本人,咱们得先瓦解他的集团!”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鹿宁勾了勾唇角,轻声道:“王爷如此有信心,想必用不了多久,必能缴清匪徒。”
鹿宁的态度,让羽枫瑾有些失落。
自从她从逍遥岛回来之后,虽然看上去还一如往常,可羽枫瑾却能感受到,她对自己始终保持着距离。
他轻抚着鹿宁的脸,柔声问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去休息了。”
鹿宁测过甚至,巧妙的躲过他的亲昵,面无表情的说道:“殿下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再待一会儿。”
说着,她故意拿起书案上的账本,一支设计精巧的金簪,霎时掉落在桌上。
鹿宁拿起金簪仔细看了看,便转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羽枫瑾。
看到她终于发现了秘密。
羽枫瑾顺势拿起金簪,插在她的发髻上,柔声道:“这是我专门给你买的,你喜欢吗?”
鹿宁转身望着铜镜中,不施脂粉、不带簪環的自己。
她缓缓取下了那支金簪,放回羽枫瑾的手中,淡淡道:“我一向不喜欢这些,殿下的心意我领了,这个就不必了。”
话一说完,她擦过羽枫瑾的身旁,推开门离开到了绣楼。
羽枫瑾拿着那支金簪怔怔的出神,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发现自己对鹿宁似乎并不了解,本想着要哄她开心,却没想到让她更生气。
他放下金簪,深吸口气,连忙铺陈纸笔开始为罗文龙写信。
写好信,他拿着信和金簪起身离开绣楼。
月色如炼,流星沿着银河闪动,有如浪花飞溅。
墙角的兰草虽已衰谢,却还齐整如剪
。习习吹过的凉风,让人倍感舒畅。
鹿宁心事重重的离开绣楼,不知去往何处,便在院子里呆坐了一会儿。
本以为夜风可以吹散她的心思,可东边墙角下不时传来蟋蟀的吟唱,却让她更加心烦。
她迫切的想要找人倾诉,便敲开了沐芊芊的房门。
屋内烛火晃动,鹿宁拉着沐芊芊对坐灯下。
看着鹿宁一语不发,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