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在天上还是地下,擅自离京,就是死罪。
至于查证假老六一事,交予母后处置便是。凭母后的手段,用不了一天就能把这事儿查个水落石出。
哈哈,老六,你死定了!
太子殿下磨了磨牙,像是恨不能立马就瞧见那人头滚滚的场面,转而却又手舞足蹈起来,笑得那叫一个开怀,最后还拉着乌蒙原地转圈儿,跳起了草原牧民的转马舞。
细看来,太子殿下那抖肩膀、甩胳膊、晃脑袋的架势,竟自有种粗犷洒脱之美,想来是常年浸淫此道,方能跳得这般好看。
一众随从并不知他又在乐个什么,不过,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大伙儿便也全都跟着笑了起来。
别管啥事儿,笑就完了。
一时间,孤楼之前满是“哈哈”、“嘿嘿”、“嚯嚯”的笑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叫好赞叹之声,将这里的岑寂与冷清也扫荡一空。
远处的布禄什见状,先是怔了怔,随后便也咧开大嘴,笑得分外地快活。
………………
“扑楞楞——”
几只归鸦拍打着翅膀,掠过远处的林梢。
天边残阳已渐散,青峰数点、晚云胜火,暮风正迟迟。
王匡捏着手中的信笺,转头遥望着营门的方向。
几名士卒正在往篝火堆里添柴,换班的守门卒约莫才吃罢晚食,队列显得有些松散,风里隐约传来兵丁们粗俗的玩笑声。
王匡收回视线,朝走在身畔的书九歉然地点了点头:“对不住,临时把你给叫来了,可吃过饭了么?”
书九仍旧那副青衫落拓的模样,一双阔袖在风里翻卷着,瞧来极是潇洒,却又并不与军营的肃杀氛围相悖。
“小五猎了头野猪,晚间烤来吃。”他负了两手,神情与步态皆很悠然。
钺八五最近侍奉他极为殷勤,王匡对此亦有耳闻,便含笑道:“阿九是打算再收个弟子了?”
此番出庄比试,钺八五几乎已经定下了败局,因为他的师父钩八被箭十一给杀了。虽然尸首还没找到,但阿福在山神庙里发现了打斗痕迹,还在柱子里挖出了钩八的随身之物,几乎可以断定钩八已死。
没有了师父提点,钺八五是不可能战胜经由书九点拨的枪八三的。
不过,这败局也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书九愿意再认钺八五作个临时弟子,则这次比试的结果便会被记为平局。
两人同拜一师,便算是师出同门,自然也无须争斗,而藏剑山庄也并不鼓励一味斗狠。运气、胆略、手腕与为人处世等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时甚至远比武功更为有用。
能够说动对手的师父收自己为徒,这本身便已证明了其人能为,只要师父不反对,山庄当然也会尊重这些高手的意思,公平对待其名下的每一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