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饮同饮!”和郝大通想法相近,康林,乔肆二人同样害怕这些生冷不忌,且色胆包天的丘八军汉们会就此拉过跳舞的女子,在自己面前上演无限制级大戏,只得齐齐举起手中的酒杯,开始与列席的营兵军官推杯换盏起来,以期满桌的美酒佳肴能够稍稍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省得好端端的酒宴变成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而事实证明,这一举动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因为有了他们的不断劝酒,郝大通手下的那几个色痞军官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夏人女子,开始痛饮起平时少有机会接触的高级白酒来,而那几个夏人女子重获自由之后,则是在同伴的掺扶下,立即连滚带爬的逃出了众人的视线,惟恐慢上一点就会被这帮异族的衣冠禽兽按在地上摩擦,失了自己一直视若珍宝的清白。
“哈哈哈!”看着仓惶出逃的夏人女子,手持酒杯的明军低级军官不仅没有丝毫的羞愧,相反还咧开自己的大嘴,抚着脸庞上的大胡子嘲笑起夏人女子的不识抬举来,在他们看来,自己这伙人是征服者,上位者,能够看上她们,是她们几世修来的福分,就应该好好伺候自己,却不想人家女子本来在村落里相夫教子,辛勤劳作,过得好好的,压根就不需要他们强加在身上的“福分”,更何况这帮成日里舞刀弄剑的丘八还是残酷压迫她们父兄,夫家的异族人注1!
“喝酒,喝酒!”仿佛看出了康大财主,乔大掌柜浑身的不自在,郝大通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下自己麾下放浪形骸,已经有点不像话的什长,伍长们,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康,乔二人投来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康兄,莫要多生事端,喝酒,喝酒!”面对肆意欺压夏人妇孺的明朝低级军官们,康林觉得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可还没等他站起身来指责这些老兵油子的恶行,自己的袍袖就被旁边的乔大掌柜轻轻扯住了,再仔细一看花厅的四周,尽皆是顶盔掼甲,全副武装的营兵军士,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语又只能硬生生的咽了回去!但他已暗自下定决心,待到自己回去之后就要严肃船队军纪,大力整顿麾下的正兵,辅兵,务必不使他们成为明朝营兵一般的游兵散勇,哪怕这些游兵散勇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也不成!
“把总大人,不好了,府外面聚集了大量手持棍棒,农具的夏人百姓,看样子是那些逃走的女子把咱们这儿的事都告诉了她们的父兄,来寻咱们的晦气来了……”然而就在此时,花厅外面跌跌撞撞冲进来一个歪带笠帽,身着鸳鸯战袄的营兵,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一直隐忍不发的夏人竟然暴动了!
“什么,国朝厚养夏人余孽数百年,今日不过是叫她们过来跳个舞,陪陪酒而已,竟敢聚起族人冲击府署,难不成是要造反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马上召集军士,结成战阵推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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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去看看那些没种的亡国奴们倒底想要干什么!”
听到麾下士兵的禀报,身为把总大人的郝大通还没来得及发声,就有一个须发浓密的强壮军官一把推开面前的酒菜,“噔”的一下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提着自己的腰刀往外面狠狠冲去!看样子,这家伙是准备趁着酒意率领部下营兵去镇压那些实在忍受不住他们残酷压迫,肆意凌辱而愤起反抗的夏人百姓!
“孟百长,不可造次,没看见今天有贵客在吗,还不赶紧退下!”看着怒发冲冠,满脸狞狰的孟姓大胡子百长无令离席调兵,朱家湾驻兵最高指挥官郝大通只是冷哼了一声,就有两名心腹什长上前拉往了这厮,不让他借着酒劲胡乱发疯,以免惊扰到正在饮酒的客人们。
“把总大人,夏人贱民们已经与外面的兄弟们闹了起来,他们人多,一直吵着嚷着要见咱们的最高指挥官,弟兄们未得您的命令,不敢放手施为,马上就要顶不住了!”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就在郝把总下令惩处无令私自调兵的孟百长的时候,又有一个传令兵踉跄着跑了进来,适时的救下了这个行事鲁莽操切的混蛋军汉!原来是聚在外面的夏人百姓见明军最高指挥官,把总郝大通迟迟不出来与自己这些人见面,在几个本地耆老组织下,挥舞拳头,棍棒与农具,呐喊着和把总署外的守卫们纠缠起来!所幸,双方都有所顾忌,才没真正打斗起来,不过,要是郝大通再不出来给个说法,一场惨烈的厮杀将会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