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转武徒镜的雷劫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越到后期,雷劫降临下来的时间间隔越短。江水遥半个天灵盖都被雷劫劈开,流出的血液干涸,凝成块块黑斑随意的粘在身上。
第二波雷劫结束的时候江水遥缓缓呼出一口长气,还没站起身子,天空雷云再度开始汇聚,已然蓄势待发。
江水遥自嘲道:“两重天的雷劫都成了这个地步,若是一次性挨完全部,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下来......”
虚影来无影去无踪,悠悠唱道:
雷云动,凝魂身,九天惊雷瞬时落,凡人凡人,如何抗?
离人聚,续前情,却道世间皆寡义,凡人凡人,如何信?
战火起,赴危城,万万生灵皆系此,凡人凡人,如何去?
恩义难舍,化为枷锁。数十载颠沛流离,身在小涅又如何?其中滋味,焉能歌?
两天覆灭,万道重修。青天明月不得见,一统四方又如何?众生苦难,可有策?
黑云漫漫,乾坤无光。一甲子寻寻觅觅,沉冤得雪又如何?世间万恶,与谁说?
五灵囚魔阵,刀枪拳剑斧。神兵谱上上百械,破敌破敌,怎能敌?
吸灵三百具,方成肉体胎。三百血债人问起,难偿难偿,何时偿。
往生台路断,仙踪无处寻。踏破铁鞋无觅处,化解化解,命相填。
三转武徒镜的雷劫并未来势汹汹,反倒像潺潺溪水,极为安静的从雷云上淌着下来。但其中威力,江水遥却得一清二楚。感觉就像浑身铺满了针尖,流水一浪接着一浪,缓缓的将这些细针推进自己的血肉里。
虚影伸手一划,将这股雷劫引在自己身上。江水遥瞬间如释重负,稍微得以喘息。与此同时,虚影半透明的身躯也在雷劫之力的加持下有了一丝殷实。但紫色雷劫覆在他的全身,让江水遥看不清面容。
紧接着虚影的手指微微一抖,一部分雷劫之力顿时凝在手中,幻化出一柄四尺长的紫色长剑。
虚影沉声道:“拿起你的剑。”
江水遥脸颊上没有一块好肉,挣扎着站起身子问道:“你究竟是谁?”
“赢了我,你便知道了。”
话音未落,紫色长剑迎着江水遥胸口刺去。
江水遥后撤一步握着离渊斜着一撩,但在离渊刚刚触碰到虚影手中紫色长剑的瞬间,雷劫之力的强横能量兀然从离渊剑传到掌心,钻心的疼痛过后,离渊剑脱手而出,插在虚空上。
虚影来势不减,贴身一剑划开江水遥胸口。
江水遥挨上一剑的同时一拳挥出,砸在虚影身上时脸色却骤然大变。狂暴的雷劫之力在那一瞬间从虚影身上传来,险些把江水遥整只手掌切断。虚影侧踢一脚,像踢皮球似的把江水遥踢在离渊剑附近。
江水遥顺势重新握住离渊剑后催动鹰翔诀瞬间移动,模仿流云寨那名土匪的陨星四连斩接连朝虚影的身上使出四式映水剑诀。在这个神秘的空间里,四剑划出之时,竟真的凭空掀起四道巨浪,奔腾着朝着虚影冲去。
虚影身子似真似幻,当这江水遥这四道惊涛汇在他身上的前一秒身形一虚,浪花凭空撞在了一起。当水花正要朝四周迸射的瞬间虚影的身子再度凝结,把这些浪花包裹在自己的身体里。
虚影一剑迫停身形飘忽不定的江水遥,随即以一个让身子快到模糊的速度围绕在江水遥身旁挥出四剑,模仿江水遥的招式将体内的江水遥使出的映水剑诀如数奉还。
江水遥甚至来不及祭出血衣就被这四道浪花撞上。虚影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又是四剑,迸出雷劫之力所特有的深紫色顺着水花的轨迹又补上一重灵力。江水遥双腿一软,这些灵力穿着自己身体迸向四周,消散虚空的同时接连发出几声震天的声响。
结合雷劫之后的虚影一共使出九剑,此时他头顶的雷云消散了几息时间,现在又有凝结了态势。
“弱,实在是太弱了。”
虚影握着紫色长剑不停的踱着步子,语气也逐渐有些焦躁。
江水遥惨笑着擦去嘴角刚刚渗出来的鲜血,虚影头上的雷云一淡一浓,便已说明三转武徒镜的雷劫自己已经熬了过去。
见江水遥脸上还挂有笑容,虚影怒气大盛,待雷劫呼之欲出的时候再度开动,同时江水遥也不敢停下身子,将鹰翔诀催动到极致,穿梭在这片白茫茫的虚无空间中。
嘭!
虚影使出一记铁山靠,将飞速逃窜的江水遥截停,撞飞了出去!
不等江水遥有所动作,虚影冷笑一声欺身而上接连出招,紫色长剑每次划出都带起一丝雷劫涟漪,宛若长鞭一般在空中噼啪作响。江水遥咬牙接招,但仅仅坚持了四五招后,离渊剑再度脱手而出。
虚影冷笑道:“几斤好铁你都握不住,拿什么去保护你爹娘?”
江水遥朝着离渊剑的方向猛地一跃,祭出血衣抗住虚影挥出的灵力。吭哧一声,江水遥肩头迸出的鲜血融在被划破的血衣上,猩红而妖异。
紫色剑光斑驳在虚无的空间,虚影身形并未停歇,喝问道:“血衣魂宗树敌无数,等柴阙老了,你拿什么去保护他?”
“再看看你身边的祝风梧冯向山,谁不是不到一甲子就修炼到武灵镜的人才。还有你的仆人,年纪轻轻就已是剑君镜。你若不崛起,如何服众?”
虚影动作快若闪电,几句话的时间已经挥出十来剑,斩在江水遥体无完肤的身子上。
“像个懦夫一样逃的话,何时才是尽头?”
这一刻,江水遥脸上阴云密布。
“我不是懦夫!!!”
江水遥咬牙挡住一剑后回脚一踢在虚影胸口,但雷劫之力的痛苦从中掌心和脚尖传到江水遥脑后,深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