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誉捏着肩膀,口鼻间不断呼出白气,血液顺着手臂滴滴答答。
臂膀上阴冷刺骨,胀痛,甚至还有些麻木。
手背上的淤青指印也久久不肯消散。
纸人已经不仅仅是纸人了,灵活自如的活动了下手腕,目露精光。
“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现在终于搞清楚了。”苏誉沉声说道。
“哦?”纸人没急着出手,颇有耐心的等他下文。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会是一个不敢抛头露面的人类,可几次三番下来,包括你在神龛里的形象,其实都在指向一个事实,你如此大费周章的做法,都是因为你的本体根本就离不开那座大墓。”苏誉语出惊人。
纸人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兴致盎然道:“不错,然后呢?”
“你聘妻也不过是个幌子,之所以在市区里追杀与她有过接触的异性,你是怕日子来临之前发生别的变故,比如说她失了处子之身。”
“而你需要的是一个完整无暇的她,她的作用嘛,我猜猜看。”苏誉端量着纸人一时止住了话语。
“你想通过她来解除自身的限制。”苏誉大胆地猜测道,道出了一种极大的可能性。
困在清河上百年,娶妻一事根本就不现实,他所求之事必然是脱困。
苏誉感受到一股深层次的恐惧,若真让他脱困了,被囚禁这么久,根本无法预料到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报复。
只怕周边民众将永无宁日。
纸人煞有其事的鼓起了掌,不禁慨叹道:“聪明人不少见,可眼下的境遇中你还能冷静的做出这番推理,着实罕见,我突然有点不想杀你了。”
纸人目光灼灼地看着苏誉道:“若你愿将那女孩交予我助我圆满,待我脱困之时必奉你为上宾,视同至交。届时你我二人合力,莫说这小小的一隅之地,就算是天下也可争上一争,你也可以获得万般好处!”
苏誉冷笑一声道:“与虎谋皮之事你当真以为我会上当?”
清河鬼王所求甚大,一隅之地都满足不了他的胃口,苏誉决计不可能答应他。
纸人摇头感叹道:“困在这里的百年间,我虽然网罗了不少的山精鬼怪,却是无一人懂我,连个能掏心窝子说话的人都没有,直到见到你才让我明白,真正的知己并不一定要通过长久的接触来获得,有时几句话便知。”
“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助我?”纸人询问道。
“呵。”苏誉抽身退去。
天空中几个不起眼的纸鹤衔着符箓俯冲向纸人。
爆炸声接连响起,苏誉的耳中出现了短暂的嗡鸣。
苏誉轻轻活动下那只冰冷的手臂,撕开上面的衣物,几道抓在上面的指印颜色越来越深。
苏誉目光冰冷的盯着爆炸中心,他知道纸人的厉害,更知道这点威力根本不足以对他造成伤害。
苏誉冷声道:“看来那座大墓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厚葬,而是镇压。”
烟尘缓缓散去。
拂去身上碎裂的纸屑,纸人满不在乎的开口道:“是又怎么样?即便我真身出不来,即便是以如此羸弱的躯体你也不是对手。”
“既然一座大墓都能镇压你百年之久,想必还有办法能镇压你永世。”苏誉不无威胁地说道。
纸人不屑的笑道:“你怕是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了,既然不能将你收为己用,你还是把命留下吧。”
纸人不再留手,龟裂的手掌上黑气浮现,由远及近一掌印在苏誉胸前。
苏誉千钧一发之际手掌挡在胸前,天光逐日的力量与源源不断的鬼气僵持在一起。
纸人猛然加大力道,苏誉被击飞出去摔倒在围栏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