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宁从惠花的字里行间,逐渐意识到,在二分战役之前,人类跟类人,很大程度上,是混淆在一起生活的。
科学院发布的基因突变5%的类人定义,将类人彻底从人类世界划分出来。
到现在,起码明面上,不会有类人出现在人类社会。
陈玉宁越看越慌,原来短短几十年前,那些长着翅膀的,可以自由变化身体形状的,甚至连形状都没有的类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人类生活在一起。
原来那个时候,类人,还勉强属于人类的一部分!
惠花当老师的时候,生为类人的小蘑菇,还能光明正大的去上学。
而当变革来临。
小蘑菇虽然活了下来,但是他一家人都死了,甚至连那个藏了他好几年的惠花,也在半年前忍受不了无尽的绝望,自杀了……
越看到后面,陈玉宁越觉得害怕!
这一场战争,类人输了,但是异能者,并没有赢!
第三年,惠花再次送别一位队友,勇,他是被核变类人打伤,虽然没有直接死亡,但异能者的护盾被打破了。
他被射线直接打穿,碎裂的DNA无法复制,让他身体内的细胞,老化凋亡后便不可再生。
消化器官细胞的寿命只有几十小时,两天后他就无法进食,白细胞只有10-15天,血小板只有7-14天,半个月后他就会全身崩溃衰竭,再好的医疗设备,对核伤害,都没用。
即使外部增加新的克隆体细胞,进入人体后,依旧会被体内残留的辐射打碎,最终失去分裂能力,无可避免的走向凋零。
而神经细胞是人体内寿命最长的细胞,它能活到生命结束的那刻!
勇,一直到死亡,都是清醒的。
他恳求惠花赶紧杀了自己,省得自己活着遭罪。
痛苦的惠花在救治无望的第三天,亲手送走了自己队友。
那一天,她绝望的痛哭了一场。
但是,更糟糕的事情来了!
那是战争的最后一年,眼见着胜利的曙光就要降临,她却不小心受伤了。
她曾经无数次将阵地的伤员进行简单救治,然后送往转移基地。
等到自己被送进来那天,她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密密麻麻的异能者,挤在这一小块地方等死!
这里,实际上,只进不出,他们等不到救援,等不到转移的飞船,他们甚至没有明天。
明明在战场上拼尽全力,抛头颅,洒热血的异能者,没有想到,那个转移伤员的基地,竟然是他们最终的坟墓。
即使是高尚的人,在极端的情况下,也会变得卑劣。
虽然身受重伤,但求生的意志,让这原本就充满血腥味的伤员基地,再次爆发斗争。
为了活下去,人可以吃人。
惠花很幸运!
她遇到了一个熟人。
那是她在医疗队的队友,三年里,他们不断打乱轮岗重组。
但他们却能相遇9次。
她们差一点就相爱了。
只可惜这第九回,他们是在基地相遇的。
那个队友是土系异能者,他身受重伤,没法战斗,却用尽全力,将惠花转移到基地上方的一个小空间。
惠花活了下来,连同怀里的小蘑菇一起活了下来。
她是幸运的,但她也是不幸的。
天生的治愈能力,让她能看到别人的生命力,哪怕隔着厚厚的岩石,她也能看到底下的异能者,成百上去的人,嚎叫着不断死去。
像无数星光坠入黑暗!
她痛哭流涕,以为基地被类人攻陷了。
但令她震惊的,是后续不断被运送进来,又不断死去的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