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新年时候的冷清，元宵这天的枫园格外热闹。大家在枫园内来往穿梭，聚贤庄里的喧嚣声好像将园子都点燃了。顾念四人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起往穿柳营的方向走去。顾念和沈碧珂走在前面，时不时对路旁的装扮品评一番，司徒计然和林樾三步之遥跟在后面，无奈地催促她们快点。

四个人走了一会儿，突然看见了徐程坚。

徐程坚脸上表情也很惊讶，这一处已经算是偏僻了，这四人是要去哪儿？他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呀？”

顾念想起第一次去穿柳营时徐程坚和巴彦的冲突，脑海中警铃大作，抢在前面回答道：“我们想去聚贤庄一起吃个饭，人实在太多了，就先到处走一走，等人少些再回去。”

沈碧珂顺着顾念的话往下说：“元宵节嘛，正好大家都没有回去，就凑一块儿过了。”

“嗯，早点去吧。”徐程坚没有再多问，道了别，继续向前走去。

司徒计然看着徐程坚离去的背影，疑惑不解：“诶，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啊？以前好像没有注意到这还有条路啊。”

沈碧珂满不在乎地说：“枫园这么大，你不知道的路多了去了。”

顾念倒不关心那条路通往哪里，她向他们说清楚与巴彦相识一事，还特意讲了巴彦和徐程坚起的冲突，叮嘱他们不要将私底下认识巴彦的事情说出去。

顾念看了林樾一眼，后者沉默地听着。当初她不明白，巴彦只是枫园里一个小小的穿柳营看守怎么会有胆量和徐程坚叫板，但是知道了巴彦和徐元的事情之后，一切都可以理解了。

顾念直截了当地领着他们站到了那个墙上的小破洞前。司徒计然和沈碧珂第一次来，站在墙上的破洞前面面相觑，迟迟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沈碧珂差点要尖叫出来：“念念，你没搞错吧？我们要从这个破洞转进去？”

司徒计然点头附和：“就是，卡在里面怎么办？”

顾念故作老成地拍了怕司徒计然的肩膀，安慰道：“怕什么，林樾能钻进去，你也一定可以。”

但司徒计然和沈碧珂到底是第一次来，钻破洞钻得十分窘迫，衣服上也挂了不少尘土。司徒计然进来之后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嘟哝：“这小破洞……顾念，你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啊？”

林樾想起了当初顾念的回答，连忙推推司徒计然，嫌弃地说道：“你浑身脏兮兮的，先好好拍干净了。”

他说完这话，沈碧珂不出意料地接过了嘲讽的接力棒，大笑着说道：“司徒，你怎么像泥地里滚过似的，好好笑啊……”

“闭嘴吧你，看看你自己，能好到哪去……”司徒计然一边烦恼地解决着身上的尘土，一边反击沈碧珂。

顾念好笑地看着这半斤八两的两个人，互相嘲笑得很起劲，余光不经意掠过林樾，看到他也在笑看那两人。这一次与之前的狼狈迥然不同，身上的衣服平整干净。顾念想起他上回遮遮掩掩的样子，忍不住偷笑起来。

平日里他们只在苦楝林附近那个小空地里练习射箭，穿柳营里的大片空间都没有涉足过。顾念领着他们三个穿过茂密的相思林，一路上兴致勃勃地打量四周充满野趣的景色，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刚看见巴彦的木屋，他们便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心情又更加雀跃了几分。

巴彦听到敲门声后从里面走出来，看见跟在顾念身边的三个人，明显有一瞬间的愣神。但他很快便回过神来，大嘴咧开，裂开嘴笑了：“你们都是顾念的朋友吗？欢迎欢迎，比我想象得还要好。”他认出了林樾，又朝他点了点头。

沈碧珂捅捅司徒计然，小声嘀咕：“什么叫做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夸你长得比他想象得好看吧。”司徒计然一边笑着朝巴彦挥手，一边偏着头顺口回答。

沈碧珂蓦地红了脸，立马收好自己的手，端正站好了。

顾念第一次走进巴彦的小木屋，转了一圈四处打量了一番。屋子中间摆了一张普通的木案子，左右两边各有一张大帘子，此刻拉上了，看着模样应该是厨房和卧室。顾念听到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冒泡声，撩开帘子一看，古老羹还在锅里煮着，盖着盖子，也不知道里面够不够吃。她凑近巴彦，有些尴尬地小声问道：“我今天带的朋友有点多，你准备的菜够吃吗？”

巴彦的眉头蹙起：“没想到会来四个人，可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