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沈静岚回到正厅,已经摆上了家宴。
沈父今日心情甚好,他并不知晓沈静岚回府的事,见沈静萱进来,沈父招呼着嗔着道:“今日陛下与你姐姐归省,家宴都摆上好一阵子了,你这孩子倒是不懂事,竟还让陛下和你长姐候着你。”
沈静萱连忙施礼对着李陵静姝告罪道:“臣女失礼,还请陛下和娘娘莫要怪罪。”
静姝忙道:“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快坐来罢。”
沈静岚垂头走了过来,挨着静姝坐下。
李陵亦是许久没见过沈静岚,因着静姝一向厚待弟妹,故而李陵也对沈家姐弟青眼有加。
李陵寒暄着道:“萱儿现下也是大姑娘了,性子倒是比以前更加拘谨了。”
沈静萱一向惧怕李陵这个威严冷肃的姐夫,现下李陵成了帝王,威严更胜,沈静岚这个胆小的小姑娘,心里的畏惧更甚。
在李陵这样的帝王跟前,沈静萱又怎能不拘谨。
听了李陵的话,沈静萱惊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无助的看向了一旁的长姐。
李陵这人,莫说是自己胆小的妹妹,便是当初在镇国公府里,阖府的女眷亦是没有不憷他的。
静姝笑着道:“萱儿如今长大了,礼仪自然更加周全。”
有长姐解围,沈静萱终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李陵静姝带着沈兴和沈静萱先是齐齐的举杯与沈父敬酒,沈父今日十分开怀,一饮而尽杯中酒。
一家人坐在一起,虽然君臣有别,但因着李陵顾忌着家人的感受,总能放低姿态,所以席间倒也不拘谨。
现下沈兴已经年满十六,亦算是个成年男子了。
酒过三巡,李陵忍不住对着静姝夸赞沈兴道:“蔡伦一直夸赞兴儿学问文章俱佳,来年乡试,兴儿必能榜上有名。”
李陵从前每每见了蔡伦都不忘叮嘱她悉心教导内弟,蔡伦与李陵是同窗好友,对待沈兴自然是上心,如今李陵成了皇帝,蔡伦栽培沈兴自然更加不遗余力。
那些寒门子弟,大多是寒窗苦读了大半辈子也不过才勉强能过乡试。沈兴聪慧又通透,知晓自己能有今日的造化皆是沾着这姐夫的光,不然便是他再刻苦勤奋,若是没有官学里那些名师的指点,亦是不可能在学业上又如此大的进步。
沈兴谦虚道:“官学里人才辈出,比我学问好的大有人在,不过是因着蔡先生的不吝栽培我才能有所进益,说到底,我还要感谢姐夫才是。”
说着,沈兴举杯,郑重的敬了李陵一杯。
李陵一向喜爱沈兴,见他小小年纪不仅能知上进,亦是个懂得感恩的,李陵心中自然高兴。
沈父年纪大了,身体亦是不好,不能多饮,李陵与沈兴两个却是不知不觉喝光了两坛酒,直到二人皆是微醺,才被静姝强着劝下。
静姝命人将沈父和李陵沈兴几个扶回卧房休息醒酒后,她才出了宴厅,去寻早早便溜出来玩耍的沈静萱和一双儿女。
沈静萱正带着煊哥儿和宝姐儿在府内的湖边抓鱼,几个人弄得满身的泥水,静姝对着沈静萱嫌弃道:“你看你这么大的姑娘了,还玩这把戏,弄得这么脏,简直不成体统。”
沈静萱听了长姐的埋怨,她缩了缩脖子,对着煊哥儿宝姐儿道:“瞧瞧你们的娘,现下成了皇后,满嘴都是规矩体统,真是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