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征服,要么臣服。
这是一场很硬的硬仗。
融融大日掩映在温软的云朵中,直到许久后云烟成雨,清儿终于败下阵来。
平复了好一会儿,她起身便要穿衣。
“你做什么?”许宁问。
“生火做饭啊,你不饿嘛?”
“没喂饱你?”
“不好吃!”清儿噘嘴。
“我来做吧。”许宁作势便要起身,但被女孩儿拦住了。
“夫人说君子远庖厨,哪能让你做这些?”她已经悉悉索索穿好衣服走到了门前,都囔着,“你先前说自己洗衣服,也没见你洗过。”
推开门,便见到门外站了个人。
头戴斗笠,但从身姿上看,是个曲线玲珑的女人。
许宁看着门外的人面无表情,“把法术散了。”
随着斗笠氤氲波动,露出一张无暇玉面,是赵梓晴,她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
赵梓晴朝清儿揖了个正礼,很是端庄道:“见过清儿主人。”
“呀...”清儿惊讶地掩住嘴唇,忙摆手道:“这位小姐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主人。”
“您是。”赵梓晴仍很恭敬。
清儿眨了眨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身朝单臂撑在床上侧躺的许宁抿抿唇,意思是问“她就是那个赵梓晴”?
除了自己是穿越者和有系统这件事儿,许宁对清儿并没有其他隐瞒。
来这人间若是没个信得过的人,那该有多孤独!
许宁朝她努嘴道:“你先去忙,我和她有事儿说。”
“哦。”清儿点头出门。
赵梓晴小心侧身让开身位,仔细观察许宁表情似乎没那么不满,心中稍微缓解了下惶恐。
昨晚清儿在山边寺身陷险境,自己事先却并没有预警,这是过失。
所以她一早便来请罪,已经足足在外面站了数个时辰。
慢慢走进房间,她不敢说话。
“不全是你的错。”
许宁先开口,说道:“在知道未来结果后,我难免心中大意,以致放松了对陈浩然的警惕,赵府还好吗?”
他曾有意让听风阁和徐上章碰撞,既然赵梓晴昨晚没能现身,说明徐上章给陈浩然留下的信中吩咐了什么。
“陈浩然亲自带人一直守在赵府。”赵梓晴面上尽是悔意,“他美其名曰守护赵家安危,但其实就是在盯查我等动作,贱婢那时想着主人您一定不会有事,也便没强行冲出围困,未曾想竟让清儿主人陷入险境,都是我的错!”
许宁看着已经跪倒地上的女人,眼神晦涩。
他从来没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自然也不会将赵梓晴视作什么依凭,但办事不力必须要受到惩罚。
只是好像惩罚对她来说却是恩赐?
他澹声道:“你既然来见我,说明做好了将功折罪的补救,说来听听。”
赵梓晴闻言扬起头来,一张小脸精致如玉瓷。
“贱婢向听风阁内透露了些父亲在蛮族的位置消息,兄姐们暂时无暇顾及此处,同时贱婢也将听风阁在梁国的各处暗线激活。”
“详细说说。”
“是。”赵梓晴微笑道:“六国和十二天宗内均有听风阁眼线,如今那些势力向派人朝平安镇而来,一举一动皆在主人掌控之中。”
话毕她将各路消息事无巨细汇报给许宁。
许宁闻言有些讶然。
怪不得世间对听风阁有着坐一隅而听天下的赞誉,原来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世井商贩、勾栏歌女、皇宫嫔妃、宗门供奉,就没有听风阁渗透不进去的地方。
这样的大规模行动对赵梓晴来说很危险,因为她的兄姐们随时可能除去这个妹妹。
可为了讨好许宁,她什么都不在意。
“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到?”许宁问。
“大概月中。”赵梓晴解释道:“人间太大,纵是有各种疾行秘术,但动辄数万里之遥,也得半个月才能到来。”
许宁想到徐上章那时说让他半月之后去做书院教习,所以是有其他谋划?
点了点头,许宁给出奖励。
赵梓晴强忍着体内酥麻,“如今赵本衫之名响彻整个平安镇,所有人都在说好奇那到底是何等人物?”
她说话间面上升起趣意,只觉得与有荣焉。
虽然这不算什么,但世上又有几人知道主人就是赵本衫?
能和主人共享秘密,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喜悦的事儿吗?
她又道:“昨天平安镇之乱已经传到梁都安京,女帝以此为导火索,当夜便找借口杀了许多人,那些反对梁楚之战的差不多都死光了。”
“女帝如此嗜杀?”许宁对此疑惑。
一国之帝皇,绝不像百姓想的那般随心所欲,往往愈是高位,做事便愈是如履薄冰。
有无数人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哪能恣意妄为?
“不杀尽反声如何成为大梁第一位女帝?”赵梓晴看起来对女帝的作为很认可,“初登帝位,她就杀了大多数皇室宗亲,那一年的朝堂上百官不足半数,整个安京风声鹤唳,书生私下不敢闲谈。”
许宁点了点头。
非常人行非常事,美名恶名自有后世评说,这或许是女帝如此急切想与楚国一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