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深秋。
过了这么多天青州那边还没有派人下来调查什么,朝廷也没有发问责文书,武植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那马章回去后果然没敢告状,当哑巴吃了一回黄莲。
不过武植也知道马章肯定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以后肯定会伺机报复。
既然已经树敌,武植也会时刻盯着马章,他若遇到什么难处,武植也不会袖手旁观,落井下石他也会!
“粮食抓紧买,扈家庄的粮食咱们要尽快还。”
县衙签押房内,萧让和谢轩都在,还有几名吏员,武植一边查看地图,一边提了一句。
如今道路通畅,粮商云集,筹措区区两千石粮食,对县衙来说只是小事一件。
谢轩道:“粮食有,随时可以装车。”
“嗯。”
武植点点头,他本不打算这么快还扈家庄粮食,可扈三娘总也没个回信,武植心中挂念她,想借还粮公务上门看看她。
“今年入冬后,咱们YG县只有一件事要做,就是修水渠,诸位看看,哪两条线最为合适?”
武植指着YG县地图,对众人询问,如今被堵官道已经疏通,YG县县城无忧,可乡下每年雨季被淹的隐患还在。
武植打算在今年冬季,百姓手头无农活时候开启“扒河”工程第一步。
兴城在于道,兴农在于水利。
“这两条沟渠着实不短,无论怎么规划,都要占去不少良田,只怕农民们不会答应。”
有吏员看着地图摇头。
武植提出的规划是以YG县龙河决堤口为起点,分别挖两条沟渠通往YG县最北端和饮马河流经YG县地界的地方。
这样一来,以后雨季龙河泄洪,就可以经这两条沟渠直通饮马河。
又有吏员道:“龙河若是泄洪,排水量之巨大人您不是不知道,光靠这两条沟渠恐怕并没有什么效果,若挖大河排洪,工程量巨大,所侵占良田众多,朝廷都无能为力,何况我们小小县城?”
“是啊,两条沟渠远远不够。”
吏员们所言不错,谢轩也跟着微微点头赞同。
“诸位,大人既然有此打算,自然是考虑周全的,你们且听大人细说。”萧让道。
他说完,谢轩和众吏员们正色起来,他们现在已经知道武植办事风格,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在武植这里总有解决办法。
所以,他们刚才只是提出不同意见,并没有反对武植的意思。
武植回道:“我当然知道两条沟渠肯定不足以泄洪,但这只是第一步。今年开挖的这两条沟渠算是两条中枢干道,以后咱们YG县河泛区田间地头都要开挖小沟渠,和这两条大沟渠互相联通,直通北方饮马河!”
武植伸出食指在YG县河泛区划网状,他动作很快,眼神决绝,似乎每在地图上划一下,那里就有沟渠挖成一样。
萧让谢轩和众吏员听的认真,武植详细介绍完自己构想后,萧让道:“若是河泛区到处有网状沟渠互相联通,那么泄洪的话,洪水立时就能消退,尽归饮马河。”
谢轩道:“那饮马河河道极宽,通往东海,龙河水再多也能容得下!这个工程若是完成,那么咱们YG县以后就再也不怕龙河泄洪了,河泛区百姓们旱涝保收!”
“确实是治县良策,将龙河泄洪洪水化整为零,用网一样的小水渠把洪水引入北方饮马河,而且只需要让各村村民自己动手在田间地头开挖水沟,勿需耗费官府半点钱财,大人真乃神人也!”
吏员们也觉得此计甚妙,纷纷对武植拍马屁。
“说是当代大禹也不为过!”
一听有吏员把自己比作大禹,武植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哪比得上大禹,那可是三皇五帝之一,你们这样说我,岂不是害我?”
武植半开玩笑,吏员们哈哈笑了笑,但心里也知道这样犯忌讳,便不再多说。
谢轩道:“自古以来,凡人治水,皆以为堵为最下策,疏为最上策。但两种策略无论哪一个都要耗费大量民力物力,还总不见奏效,大人这化整为零的散疏之法,可谓是奇策!”
“呵呵。”
武植笑了笑,心说这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咱们二十一世纪农村都这样,到处都是深沟水渠,洪水来了几天就能消退。
本以为农村都是这样,谁想到你们古代这么落后?
“只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