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伸手不见五指,武植一行人打着灯笼乘车马来到了西门庆宅邸大门前,西门庆家建的十分气派,院墙高筑,大门两扇狮口铜扣大朱门比陈、刘、王三家大了足足三分之一。
“去叫门!”
李达指挥手下拿着火把的捕快,却被武植拦住。
“咱们是来借东西的,又不是抓人,你去叫门。”
“是。”
李达示意手下退下,亲自上前敲响了西门庆家大门。
看门的见门外是知县和本县都头一众人,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跑去通禀西门庆了。
………
西门宅邸内。
西门庆一边扣衣服,一边慌张往客厅走,得知武植带捕快深夜前来,西门庆预感不妙,不断叫嚣着,整个西门宅内都开始人心惶惶起来。
“快让家丁们集合,我倒要看那武植能拿我怎么样!”
西门庆家养着很多打手,说话间,已经有不少人抄家伙向他聚拢过来。
“大官人,不要冲动。”
管家过来了,他神色也很不安,但他还保留住了一分理智。
“先打探虚实,看看他们来者何意?”
“还能是何意?肯定没好事,成是来拿我的!”西门庆做贼心虚,此时很忌惮武植。
管家对门房问道:“知县带了多少人来?是谁叫的门?”
门房回道:“除了李达师爷和那个女都头,知县大人还带了五六个捕快,是都头李达叫的门。”
闻言,西门庆冷笑道:“带五六个捕快来就想拿我?实在可笑!”
“大官人切莫冲动,我猜那武植此次上门并不是为了找茬,他让李达叫门,应该是为了别的事。”管家道。
“别的事?”
西门庆不屑道:“我和他能有什么别的事可谈?告诉他,就说我已经睡了,不见他!”
西门庆指使门房,他是真的不想面对武植。
“等等。”管家拦住门房,道:“他这么晚找上门,只怕不见到大官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大官人不如见见他,看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怕是毒药!”
西门庆冷冷的看了眼大门方向,然后对周围打手道:“你们埋伏在客厅后面,我若掷杯,你们就冲出来……”
“大官人!”
管家连忙给西门庆递眼色,西门庆转身往客厅走,继续道:“你们就冲出来把那狗官赶走!”
西门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伤害登门的朝廷命官,他还是知轻重的。
“去请知县他们进来吧。”
管家对门房摆摆手,跟西门庆进了客厅。
“大官人,我猜那武植登门成是想套大官人的话,大官人千万要提防。”管家提醒道。
西门庆笑道:“就凭他?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还想套我的话?若不是他有权,早就被我玩死了,那日在药铺他被我挤兑的当众下不来台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
管家想到那日西门庆刚挤兑武植后,下午立刻就被抓紧县衙受了好一顿磨难,不禁苦笑道:“但有权就不好对付啊!”
…………
武植带了扈三娘萧让和李达以及两个捕快进了西门庆宅邸,西门庆家对于武植来说也相当于龙潭虎穴,他不能不小心提防。
走到客厅门前,两个捕快留下把守,武植扈三娘萧让和李达四人走了进去。
“武大人!真是稀客啊!”
见武植走进来,西门庆站起身,歪嘴斜眼的对武植拱了拱手,态度有些横。
“呵呵,你都进我县衙两回了,我也该来你府上拜访一下不是?”
武植玩味的一句话,直接让西门庆憋的面色发青。
也不等西门庆邀请,武植径直坐在了客座上,萧让和李达分别就坐,扈三娘则寸步不离的站在武植身后。
“想必武大人来我这里,也是不情愿的吧?”西门庆深吸一口气,盯着武植缓缓坐下。
“不情愿,确实不情愿。”武植谈笑自若,“比你去县衙还不情愿!”
西门庆脸色再次难看了起来。
李达和萧让眼观鼻鼻观心,武植身后扈三娘却露出了一抹笑意。
你是来借粮的,怎么老揭人家伤疤呢?
“哼!既然不情愿,那武大人请回吧!恕不远送!”
西门庆拍了拍桌子,他心知就算下逐客令武植也不会走,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提醒武植快些进入正题,少嘲讽自己。
武植笑道:“既然西门大官人不愿和我叙旧,那我只好有话直说了。”
“快说!”
西门庆心中愤愤道,谁和有什么旧可叙?
他身后管家也温和笑道:“不知武大人深夜来访我家老爷,所为何事呀?”
李达开口道:“自然是好事。”
西门庆和管家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真是稀奇,武大人居然还有好事找我西门庆?那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好事?”
武植逐渐收敛笑容,看着西门庆,淡淡道:“今晚来找你,是为了给你一条活路。”
此言一出,客厅里气氛立刻凝固起来,西门庆和身后管家眼神阴冷,似乎在这一瞬间露出了真面目。
武植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西门庆。
“武大人这是何意?”半响,西门庆回过神来,笑道:“听武大人的意思,我西门庆似乎即将死路一条了一样,可我现在好好的,莫非武大人又翻到什么旧案了?”
“旧案倒是没翻到,但新案嘛……”
武植顿了顿,西门庆心中一慌,为了掩饰他端起茶杯,但手有些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