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就不能过活了,当初我爹离开老宅,不啥也没有。这样吧!茶山那块还有一处空地,暂借你们用用,看是修宅子还是搭窝棚,总归先有个落脚的地儿。”
苏木端坐着,缓缓道来。
放着小院儿不让住,去搭什么窝棚!
苏世福是不情愿的,他将目光投向苏大爷。老爹一贯偏爱二房,他要是能说上两句话,大哥一家子能不听?
可是,苏大爷只垂着头,啥话没有,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给他。倒像是局外人,听别家事。
无法,只得看向苏老大和吴氏,“大哥、大嫂,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吴氏没有吭声,她从不拿大嫂的姿态去管事,这回自然也是一样态度。
苏世泽细想方才女儿在屋里说的话,老二一家子总是有偷奸耍滑的毛病。谁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可以提供机会,至于过成啥样,还得看他们自个儿。帮得了一时,难道帮一世?如今银钱还不算多,到下半年,茶叶一卖,那是几万两银子。难保他们不起坏心思,好不容易和睦的家,可不能再四分五裂了。
“就这么办吧!老住我这处也不是办法,到下半年茶叶卖了钱,到时候给你分红。自个儿手里有银钱了,再买块地,起一幢宅院。”说着看向苏大爷,“爹,你说可行?”
苏大爷这才抬起头,“行,你两兄弟商量着来。”
“可”苏世福再想争取什么,却见苏大爷狠狠瞪着他,便再不敢开口了。
苏木冷眼瞧二人,眼珠子转不停,看来这回遭难,吃的教训还不够,有必要再敲打一番。
“茶叶不止金贵,还怠慢不得,二伯、二伯娘晓得三爷的下场吧!”
两口子一惊,苏三爷听说是犯了死罪,后由北屋的唐少爷打点,才保住性命,被流放。那边境荒凉,气候恶劣,常年风沙。就是不死,也是活受罪。
而他一家三口也险些被牵连,一并抓了去。想到这儿,肚里的花花肠子再不敢拿出来倒腾。
“是是是,定好生侍弄,只管放心。茶山的地也极好,明儿我就去搭草棚。大哥住得,我自然也住的!”
张氏也连声附和,带着近乎谄媚的讨好,似生怕他们改变主意,连地都收回来了。
次日,苏叶小夫妻回来了,见老爹和妹妹安然无恙,担忧半月的心终于放下来。
吴家、侯家、田家也来了,询问和宽慰的话不少。
得知一切的恶都是苏三爷一家子作的,唏嘘不已。从前苏三爷可是村里人人都羡慕的人户,何其风光,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凄凉。
对于苏大爷和苏世福的责难,因着苏老爷子的去世,也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好好的一个家都让大三房作践散了。
好在苏老大有出息,主动赡养爹娘,接济兄弟。
苏家,在整个福保村,照样风光。
苏大爷寻了原先的墓地,把苏老爷子的骨灰盒葬了。因着去得不光彩,便不似侯太奶那般大肆操办丧事。只一家子上注香,烧些纸钱。
整个苏家小院儿并未笼罩过多悲伤,村子里相熟的人家都上门关怀。
几家妯娌帮衬着吴氏娘几个操持,苏老大兄弟俩早早就上集市买肉菜。农户人家,总有点事就要办酒办席,人越多,越热闹,表示这家子人缘越好,日子过得越福贵。
田良也跟着田大爷上门了,他是眼睁睁看着苏木被抓走。这半个月心急如焚,找遍了所有有点关系的同窗,无奈没有一人能帮得上。
他这半年,日日反思,不该不信她,对于自个儿的荒唐行为很是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