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遂虽然喜怒无常,但不是会在背地里给他下毒的阴险之辈。现在又见到他这幅风轻云淡的模样,心中顿时明了。
“你唱的这出戏,觉得好玩吗?”
“呵……”虞遂猛然失笑,上半身往后倾倒,脖子瞬间被寂音划了道口子。“也只有你,敢这么对孤说话。”
剑未动分豪,虞遂察觉到脖子上传来的痛意,暗色的眸子沉了几分,他伸出手往脖间拭了拭,抬眸瞧见指尖上零星的血迹,整个人都变得阴郁病态起来。
“这出戏当然有趣了。”他轻轻靠在椅子上,脖间殷红一片,神态癫狂。“你不觉得,玩弄人心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他连死都不知道,我一开始想杀的就是他。”
“疯子。”
夜弦看着那脖颈离自己的剑又近了几分,又看了看沾了血迹的寂音,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倏然将那剑收了回来,提剑走到桌前,冷眼盯着面前的人。
察觉到脖子上的剑突然消失,虞遂却也不显惊讶,余光瞧见夜弦还是那幅万年不变的神情,直觉有些无趣。
他转身从身后的架子上拽了块帕子下来,回头一把甩在夜弦身前的桌上。
“给你,什么怪毛病?”
少年看着那块帕子停顿了一瞬,还是弯腰拿了,将寂音剑往桌上一横,当下坐着就开始擦方才沾染到的血迹。
“我说你每次都摆着这副死人脸给谁看?”虞遂瞧见少年这幅表情就来气,仿佛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只是风轻云淡的一角,从来不会激起他半点波澜。
夜弦眼皮微挑,听见他这句话也依旧还是刚才那副表情,只专心的擦着手中的寂音,直到将剑擦的铮铮发亮,才收回剑鞘。
他将手中的那块帕子随意的往虞遂身前一丢,姿态慵懒,“总好过你这个随时随地都会发病的疯子。”
“你要杀付离。”不是疑问,夜弦语气斩钉截铁,“你给我喝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断魂?”
“准确的来说,只是症状和断魂相似的软筋散罢了,吐两次血就没事了。”
虞遂睨了夜弦一眼,有些不太想解释,却还是三言两语简单说了一番付离叛变的大概。
“你说他背叛你?”夜弦眉头轻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可我瞧着那晚,他是要找我拼命的,他若是投靠那杜衡州,何必自己找死。”
“若我说,孤做了一个梦呢。”虞遂的眼中倏然沾染上几分癫狂,带着眼尾都变得猩红起来。
“在梦里,你丢下了暗阁。而我自认为可以信任的唯一的一支暗卫就是他付离带的头,串通那杜衡州联合外邦血洗长明殿,我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至百孔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