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弄清了!
霍南辰的声音平静,却在范芸的心头瞬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涛。
她冥思苦想了一天两夜都毫无所得;
一帮人连夜提审了庄上上下一干人等都无进展;
这个陈南只听了她三言两语,就说自己弄清楚了?!!!
莫不是诓骗我的吧?
是了,定是这般!
那些江湖术士游侠就惯常说这种一惊一乍的话,将别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不过,在本小姐面前......哼!
想到这儿,范芸语气一寒,“你若有半句虚言,我立刻摘去你项上人头!”m.
那位程先生瞅见机会便开口道:“大小姐,查探真相需抽丝剥茧,以实为据,岂有三言两语就能知晓的,此人必是胡言乱语,此等油滑欺人之辈,断不可信!”
这一次,霍南辰毫不留情地回怼了过去,“信与不信,自有事实说话,你莫不是不想查清此事?”
他看得明白,此人既然已经公开与他作对,他断然没有腆着脸去讨好的道理,若不是顾忌这位范家大小姐会护着自己人,他的话还要更杀人一些。
不过即使收着,这句话也让那位上蹿下跳的程先生瞬间哑口无言,一时想不到反驳的话。
范芸便开口道:“那你说说,此事内情如何?”
霍南辰摇了摇头,“此事须去庄上,在下亲自为贵人演示一番,贵人便明白其中缘由。”
“大小姐,非是老夫阻挠,此人明知我等要去马家山矿场,这番说辞岂非是显而易见的推脱。老夫猜想,莫不是马家山矿场有什么变故,他在故意拖延时间不成?”
程先生这番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但他还是低估了福伯这件事在范芸心头的重量。
范芸稍做沉吟,“既如此,那就劳烦程先生与其余诸位先生先行一步,去马家山矿场,照往例查验。”
说完她又看着护卫头领,“燕叔,你带上人护送程先生他们过去,不要声张,只当普通巡查,但矿场任何人都不得离开,等我到后再行处置,但有反抗,就地格杀!”
护卫头领先是抱拳领命,接着又迟疑道:“我们都走了,大小姐的安全?”
范芸笑了笑,身后就传来中年美妇慵懒的声音,“有我陪着她呢,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护卫头领还是坚持由他领着十骑最精锐的汉子留下护卫范芸的安全,范芸也只好同意。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分成两块,大部队护送着两辆马车继续朝马家山矿场行去,而剩下十人在护卫头领的带领下,调头朝着来路折返。
霍南辰和狄老大也被慷慨地分了一匹马。
但,只有一匹。
所以当霍南辰靠在狄老大宽厚又酸臭的怀中时,在众人的目光下,暗自腹诽着那位范家小娘们的恶趣味。
他却不知道,那些侧目来看的护卫看的并不是他的“娇羞”,而是狄老大娴熟的骑术。
庄子就在奉城县郊,路过奉城县时,霍南辰跟范芸请求让护卫去买了一样东西。
范芸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吩咐一名护卫照办,很快就将霍南辰想要的东西买回来给了他。
越是这样,霍南辰就越知道,这个小娘们果然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决定的事就不会犹豫,想必若是霍南辰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砍脑袋的时候也同样不会犹豫吧。
想到这儿,霍南辰忍不住摸了摸凉飕飕的脖子。
“怎么了?不舒服?你再忍忍,就快好了。”狄老大见状关心道。
靠在他怀里的霍南辰忍不住嘴角抽搐,“狄大哥,别说话。”
......
一路平安。
当队伍在一座占地广阔的庄园前停下,一路在煎熬中窥探着这个陌生世界的霍南辰也结束了痛苦,下马跟着范芸进了府中。
留在此地看守的几个护卫将一行人迎到了正堂,范芸和那位中年美妇分别坐下,然后便看着霍南辰,“现在到地方了,可以说了吧?”
霍南辰拱手行礼,“请贵人准备一些茶盏和茶水。”
范芸朝着一个护卫点了点头。
很快,几个护卫便拎着茶壶和茶盏走了过来。
霍南辰拿起一个茶盏,细细检查了一遍,检查完之后在桌上放下,看着范芸,“请问贵人,这几位壮士可是你信得过之人?”
范芸微微皱眉,显然觉得霍南辰在故弄玄虚,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他们断然不会毒害于你吧?”
“当然。”
“好!”霍南辰看向那个拿着茶壶的护卫,“那就请这位壮士,为贵人斟一盏茶吧。”
说着霍南辰便退到一旁。
护卫看向范芸,范芸微微颔首,他便拿起茶壶上前,仔细小心地倒了一杯茶水。
清亮的茶汤注入白瓷的内壁,热气升腾,散出淡淡的茶香。
霍南辰什么也不做,只是垂着手默默看着杯中。
到这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霍南辰想要干什么了,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跳出来乱说什么,然后被霍南辰装逼打脸之类的烂俗桥段,一道道目光都聚焦在那一盏茶汤之上。
护卫们打心里有些怀疑眼前这个穿得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年轻人,程先生那等人物辛辛苦苦审了一天一夜都毫无所获,在族里以聪慧闻名的大小姐花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头绪的事情,他真的就这么就能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