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已将信件交由老爷,还请在此稍坐,待老爷忙完手头事情,便会来此处见公子。”
一个容貌甚美的女侍对李澈执过福礼,温声笑道。
李澈攀至鸡冠崖顶后,自有人来问询他,此来所为何事,待他道明来意,便被引导至了这座会客别府。
他回以一笑,端起桌案上的香茶,轻抿一口后,打量起四下来。
先前见山脚牌楼处的景象,李澈只道赵氏大府不定也是如此风格,没想到上来后,倒迥乎不同。
整座赵府乃是以一种赤鸡山上独有的鸡血木建筑,这种木材外皮棕黄,内里却艳红如血,且坚沉硬实,有一股清芬四散,能趋避蚊虫蛇鼠。
只不过有些地方也确还会显出赵氏的铺张奢靡,譬如一些座椅把手、木楔榫头诸如此类的细枝末节处,全都是镶金镀银,要么纯是玉制。
李澈独自在屋内待了一阵,两盏茶后,也不见人来,索性起身在屋内走动起来,欣赏四壁挂着的不少山水墨画。
差不许酉时将过,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偏首望去,就见一个头戴圆帽,衣衫华美,脚踢朱靴的矮胖中年男子温笑着走了进来,“呵呵,尚贤侄,你可算来了!”
这中年男子一脸富贵福相,放在红尘世间去,便说是哪家员外都能叫人笃信。
然而李澈却不敢小觑此人,其正是赵氏当代家主——赵兴发,如今安信赵氏一族,就是在此人手上兴盛起来,几可比拟东芜端木氏。
若只有些经营手段倒也罢了,偏李澈清楚,此人还是一名金丹修士,一身道法神通得传自癸山府。
后者与宸虚同属灵门八大派,门中所传,尽是灵门正宗,能够直指大道,非些声名不显的小门小派可比。
李澈迎了上去,笑着一躬身,执过晚辈礼,说道:“老叔,小子汗颜,独自在外漂泊许久,也没能混出个甚么名堂,眼看将过而立,只好投奔老叔来了。”
李澈如今身份,是掌教颜真人替他所安排,名唤尚子翰,是一家毫无声名的小族出身。
这尚家先祖据说早年间与赵兴发祖公有旧,二人曾义结金兰,互称兄弟,感情极为要好。
只因后来二人先后故去,两家后辈子弟便来往渐少,最后随着尚氏举族迁去了洲外,终就再没有了一点联络。
尚氏迁移族地,本是为了自家发展考虑,却没料想到,之后因为种种内在、外在的原因,一直发展不顺,有所滞阻。
到了后来,反而势力锐减,只剩下尚子翰这一脉单传至今。
转倒是安信赵氏,自从百余年前,赵兴发接任家主后,一路顺风顺水,及锋而试,时至如今,有了眼下堂皇气象。
尚子翰老父一向爱子,也知晓自家小子能有几分成事,在偶然间听闻此事后,于故去前亲自书信一封,送至赵兴发,希望将尚子翰交托至后者手上,求有发展。
修道之士,许是因为逆天而行,有干天和,违背自然规序,因而往往亲缘极淡。
似些筑基之辈,尚能传下血脉,但对于一些金丹高人,若非是机缘巧合,却极难再育有子嗣。
赵兴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