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将近,陆陆续续有朝臣行至奉紫殿内,准备新一天的例行公事。
彼时天子未至,大臣们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闲话,不外乎明里恭维暗里嘲讽,你内涵他他内涵你。
当然也不乏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比如太子少傅宇文乔,与年妃之父年尚书便是。
经常踩点到朝的谨王和瑞王,今日竟都早早地到了。
反倒是通常来得都很早的太子和言右相,今日却都迟迟不来。
谨王大概是今日最关注太子的那一个,心道这言右相病了,太子不会也病了吧?
就在谨王跑神的这当儿,许静辰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连朝服都懒得穿的许静轩。
许静轩这做派大家也都司空见惯了,便也不以为意,只是看太子今日的气色,竟像是得了一场大病似的。
谨王自然也觉得好奇,便随口问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许静辰勾了勾唇角,还未及开口,余光便瞥见言右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来。
而谨王的脸,在看见言右相那一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去,许静辰心生疑惑,便直接转头去看言右相。
但见谨王悠悠行至言右相身侧,轻言轻语地问道:“言相昨日,不是病了么?”
言右相看都不看谨王一眼,只略带鄙夷地冷哼一声,语气不善道:“托谨王殿下的福,老夫又好了。”
谨王脸色又变了变,正想开口说什么,但见磬和帝已行至殿内,一时间群臣都住了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乖乖地就位准备早朝。
天子归座后,众臣行礼齐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子抬手:“众卿平身!”
大礼既毕,奉紫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满朝文武皆双手执笏,各自俯首听命。
天子助理周公公一如既往地宣布:“有事速奏,无事退朝!”
朝臣们暗暗扫视同僚,片刻安静过后,须发皆白的老右相言韬移步回道:“启奏陛下,老臣有一事禀告!”
谨王微微瞟向言韬,但听磬和帝十分客气道:“言卿请讲。”
与其说是客气,不如说是敬重。因这位老右相,在先帝当政时便已是右相了,多年来忠心耿耿,诚可谓德高望重。
磬和帝话音甫落,言韬竟提裳跪于大殿中央,深深朝磬和帝行了一个大礼。
群臣皆一脸震惊:老右相忽然行如此大礼,究竟是有多大的事要奏?
磬和帝亦有所动容,但听言韬扬声奏道:
“启奏陛下,昨日早朝之后,有一形貌声音皆酷似太子之人,头戴乌纱斗笠,假冒太子来老臣府中,意图构陷太子!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此言既出,群臣哗然,谨王的脸生生变成了铁青色。
许静辰原本苍白的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昨日猜不透的东西,好像一下子便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