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轻咳了一声,苏昀也觉得有些过了,就道:“这些不是你们姑娘家该过问的事情。”
苏悦榛道:“不仅我们不该过问,父亲恐怕也不敢过问吧?不过是闲聊罢了……”
这一句话惹得苏昀扑哧一笑,“这话倒是不错。淮宁侯若是在朝中出仕,如今的大陈恐怕就不是这样的局面了。”说完,忍不住叹息一声。
苏悦榕眨了眨眼睛,道:“我想这才是淮宁侯的聪明之处吧。”
苏昀奇道:“榕儿这话怎么讲?”
苏悦榕思忖片刻,道:“这位淮宁侯已经是开国功臣了,又有治国之才,若是在朝中出仕,将来功高盖主,也是很可能的。与其进一步要被皇帝防备着,倒不如退一步被皇帝惦记着的好……”
苏悦榛道:“榕儿这番话倒真是新奇有趣,却又仿佛很有道理。”
苏昀却呆住了,直直的盯着苏悦榕,李氏推了他一把,这样看着侄女可不好。苏昀这才回过神儿来,“哦,我只是太惊讶了,榕儿竟然有这样的见识!”
“三妹妹向来是聪明过人的。”苏悦榛努嘴道。
苏昀道:“这番话可不是一般的聪明人能说出来的。要知道,此次我去淮宁,在黎家,遇到了周静昌老先生,他当时就是这样评判淮宁侯的……”
苏悦榛也睁大了眼睛,周静昌呀,正是前朝大学士周明阳的孙子。家学传承就在那里,只是他无心朝政,一心只在学问上,开办了著名的白鹿书院,朝中倒有一半官员都是他的学生。
苏悦榕微微一笑,她到底还是读过些史书的。
这到底不是女孩子该谈论的话题,李氏命莲子拿了几样点心上来,将话题岔过去了。
回到自己房里,苏悦榕又翻了翻那本《淮宁杂记》。她的文言功底不弱,只是看这样的书,仅仅为了了解这个时代而已,却从未细细品味过。如今再仔细翻阅一遍,才能看出其中的文采。
夏蝉为她奉上一杯茶,道:“这是三老爷差人送来的,小姐尝尝。”
苏悦榕放下手头上的书,抿了一口,道:“不错。给大伯父送一些过去。”其实她喝惯了咖啡,尝不出好坏。爷爷对茶道倒是很精通,她为了讨好爷爷,也花了些功夫,却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夏蝉应了一声,看到苏悦榕案上的书,道:“这本书小姐好像很喜欢,总拿出来看。”
苏悦榕道:“当初读来只觉得好玩,如今知道这是淮宁侯写的,倒看出些不一样的意思来。”
“淮宁侯?就是晋王妃的父亲吗?”夏蝉问道。
“嗯?”苏悦榕迟疑道,“晋王妃可是姓兰?”
“是啊,小姐难道不知?可是糊涂了。”夏蝉笑了声。这样的错误,小姐一般是不会犯的。
苏悦榕笑了笑,道:“一时懵了。”
夏蝉笑呵呵的退了下去,苏悦榕又拿起案上的书,心里又生出些莫名的古怪想法。
晋王妃原来是淮宁侯的女儿……
淮宁侯与晋王……
淮宁侯退守……
晋王失势……
有些意思。可这些事情,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苏悦榕又抿了一口茶,她想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