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打闹、轻松的氛围一扫而空。
此时的夙梁帝姬,神色之间都带着一丝仓惶、不安,甚至有着惧怕!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眸看向叶妙清!
她压低声音,喉咙里面却都是干涩:“妙清,你说,刚才那个人,拖着……尸体,究竟是做什么?”
“是要埋掉吧,是不是?”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猜想的是正确的,她甚至摇晃着叶妙清的手臂,希望叶妙清能够在这时,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是,叶妙清也是清楚看到那一幕的,对于那人神情中所藏着的癫狂,还有绝望之中的求生谷欠望,心头也狠狠一揪。
等彻底反应过来,再看向夙梁帝姬,眼眸当中含带着一丝决绝,一字一句地道:“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吗?”
夙梁帝姬闻言,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格外难看,好半晌,才嘟囔一句:“应该不会的,怎么说都是同类……”
“同类相残是一件稀奇的事情吗?”终于,叶妙清还是没能忍住,看向夙梁帝姬,“对你来说,她们是百姓,是子民!可是,这一切都是有前提在的!”
“因为你作为真正的掌权人,你吃饱穿暖,吃香的喝辣的,不想吃的又或者不喜欢的,可以吃两口就扔掉。”
“可是真正面临这种局面的,是她们这些在权贵面前,一条命还不如一顿饭来得值钱的难民!吃人……也是为了活下去!”
叶妙清心脏狠狠地撞击着,紧抿着唇:“你应该庆幸的是,她们现在只是在吃死人,若是有一天,她们易子而食……”
叶妙清闭上眼,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只是想上一想,都觉得世界一片黑暗。
夙梁帝姬没有再说话,也沉默下来,只是马车所过之处,安静得连一点呻吟、或者哀嚎都没有。
此时此刻,夙梁帝姬也格外清楚。
她们不是不想上前来抢东西,也不是不想活下去,而是因为她们,真的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连哀嚎一声,都不过是在浪费生命,仅此……而已!
那些能够逃出去的灾民们,起码还是能够有一条命能够活下去的,可是留在原州城内的,估计都只有一口气,都只是在等死了。
“行了,不用多想了。”宋淮玉感受到马车厢里面沉闷的气氛,轻叹一声,开口道,“现在想那么多完全没有必要,解决事情才是重点。”
马车缓缓前进。
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马车停下,外面传来了虚弱略显无力的嗓音:“下官乃是原州县官陈越西,接驾来迟,还请帝姬殿下恕罪。”
“殿下。”
明月的声音传进马车里。
三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多说,都相继走出马车厢。
当看到迎接的县官陈越西时,夙梁帝姬神色微顿,开口道:“如今原州城情况特殊,也不需要搞这些虚礼了。”
“直接前往住处吧。”
“是。”陈越西躬身应是,同时说着,“因为没想到殿下一行人来得如此快,相关方面的准备并没有妥当,您看——”
“无碍,走吧。”
叶妙清和宋淮玉两人相并站着,看着站在马车前面的县官陈越西,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些许疑惑。
陈越西穿着可谓是朴素至极。
是一件浆洗得已经有点褪色的官服,而偌大的官服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空落落的,再加上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脸,看起来都瘦瘪的厉害。
叶妙清看向宋淮玉:你觉得他像贪官吗?我看着应该不太像!哪有贪官跟他一样,瘦得跟只猴子一样?】
宋淮玉眉梢轻轻往上一挑,唇角之间却带着一丝凝重:先看看吧,现在这种局面,只看表面,已经得不出定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