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越看着面前的男人,只觉得幼稚和可笑,她仰起脸蛋儿笑了笑:“顾总,就算我对你撒了谎,之前你不是已经用当众的漠视来惩罚过我了吗?现在又想怎样,难道还没消气所以连我漱个口都要管吗?”
顾谨言视线居高临下地搁在她的脸上,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里因酒精的晕染透着几分迷人的醉意,湿漉漉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将他揉进怀里狠狠地亲吻下去。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微微眯起眼睛:“你觉得我那是惩罚?”
陆清越淡淡的笑了笑:“不然呢?难道是奖励吗?”
如果他不摆出那种跟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态度,那些人也不敢灌她喝酒。
男人抿着薄唇,胸膛的起伏明显有点变大,但缓慢的频率又彰显着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脾气:“如果我今天随了你的意进了这个包厢,以后那些人就会三不五时想尽办法琢磨怎样利用你,跟我说,跟顾氏搭上关系,甚至会有更多人的竞相效仿,先找你签订单,再故意在暗中给你使绊子,然后让你跳进陷阱里被他们利用。”
陆清越安静地听完男人破天荒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被酒精侵蚀的脑子反应有点迟钝,她慢吞吞地分析了一下,然后很轻的笑了一声:“那这么说,你今晚当众让我难堪都是为了我好,我还得谢谢你了?”
分明就是怕她给他给顾氏带来麻烦,却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顾谨言眉头皱了下,知道她现在的样子说什么都是白费,直接道:“这里的水龙头没接净水器,不能入口,这里的矿泉水也都是冰镇的,太凉,我车上的保温杯里有温水,听话,忍一会上车再漱口,嗯?”
自己特殊时期,又是喝酒又是沾凉,这副身体是不想好好要了。
陆清越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直接笑出了声:“顾总,我已经喝了好几杯冰红酒,现在漱个口你怕我凉到,这关心来得是不是忒晚了点?”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男人那张极致英俊的面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眼睛里莫名地泛起一缕浓浓的忧伤:“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那几个客户来这里吃饭吗?就因为我签了几个单子,楚店长又因为受过我爸恩惠想提拔我,所以就惹来的竞争对手的眼红,伙同制作部的人故意给我使绊子。”
顾谨言波澜不惊地看着她:“知道。”
回到包厢之后他就让顾钰查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说。”
这种小事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只要顾钰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陆清越感觉酒劲有点上头,她索性面朝着男人靠在了洗手台上,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轻轻的吐出来,平复着胸腔里那些愤怒又委屈的情绪,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楚店长说我靠着你这座最硬的靠山,建议我跟你吹吹枕头风……可是我不想事事都依赖你,因为我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今天晚上的状况就会变成现实。所以我现在只能逼着自己成长,不然到那时我该怎么办呢?还厚着脸皮向你求援吗?”
顾谨言动了动薄唇,虽然心里一直很排斥她的这个想法,到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就算真有分开的那天,你有事也可以随时找我,我能办的都会给你办。”
陆清越闻言鼻子有点发酸,有点感动,但更多的是难过。
他终于正面回应,他们终究会分开的结局了。
可就算他愿意念旧情,她也不愿意跟旧情人牵扯不清。
如果真的分开了,她一定会跟他断得彻彻底底,即便很爱他,即便可能会一直爱下去。
她可以爱得卑微,但不能爱到失去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