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唐云云举杯饮酒时,突然觉得手腕力气一卸,晃了两下酒杯就摔了下去,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殿中响起。
然而唐云云此时不仅手腕力气全无,脑袋也毫无预兆地昏沉起来,她顿觉不对劲,但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眼看就要倒在地上。
路亦之警惕地竖起尖尖的猫耳,但他此时不能化形,因此只得焦急地踩爪。
女眷这边,唐家只有唐云云一个人,原本该守在她身边的漱月先前说要去找王妃拿醒酒药,如今也不在身边,一时间竟真的连个可以扶住唐云云的人都没有。
但恰是此时,一个男子大跨两步,长臂一伸揽住了唐云云的身体,神色焦急,声音如高山流水般令人心生愉悦:“云云表妹,你无事吧?”
这人正是沈家公子,唐云洲三兄妹的母亲沈珍琼的亲外甥,沈珍炎的嫡次子,沈禹岩。
大晟朝宫宴上素来有传统,各家年轻有为的子弟可上前同皇帝祝酒,为防皇帝喝醉,皇帝身边还私设有“饮酒学士”这一职位,专替皇帝挡酒。
刚好到了沈禹岩祝酒的场合,又刚巧碰上了表妹晕倒,刚巧这般英雄救美。
唐云云清醒了一些,但心中的怪异不消反增,她方才脑袋还昏沉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被沈禹岩搂了这一下,症状居然渐渐缓解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如果唐云云没有遇上泰伦斯,不知道沈珍琼的沈家女身份存疑,哥哥又没有告诉她沈家其实参与了当年父亲被构陷之事,她或许会觉得这位好心的表哥确实是刚巧救下她的。
但唐云云很清楚沈家很可能是燕家的走狗,害死父母的罪魁祸首之一,那他们的示好就很有可能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心里疑窦丛生,面上却丝毫不显。四肢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唐云云强撑着站起来,后退两步与沈禹岩拉开距离,礼貌又疏远地行礼:“多谢这位公子。”
唐云洲和唐云起也不得什么了,起身往唐云云这边走来。
唐云起扶住姐姐,眼含担忧:“姐姐,你没事吧?刚刚怎么了?”
母亲身份存疑,唐云洲希望能从和沈家的相处中探听出点什么,暂时不能和他们撕破脸,因此虽然对方才的巧合感到怀疑,却也只得按照礼数向沈禹岩道谢。
“我妹妹这些天感染了风寒,身体一直虚弱,方才麻烦禹岩表弟了,表兄在此谢过表弟。”
沈禹岩神情温柔,对于唐云洲的道谢略有惶恐的样子,谦虚地表示自己只是举手之劳,还希望没有冒犯了表妹才好。
沈禹岩一边温声说话,一边不断向唐云云投来温柔的眼神,甚至眼底还有着明晃晃的好感和喜爱。
唐云云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这道眼神越发变得炽热起来,她的心里才陡然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沈家这个嫡次子……是不是在蓄意……勾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