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零刃,空间顿时变得很大,时间也不自觉走得漫长。
泉娜起身准备食物,今天的晚餐是木谷百灵的肉搭配热玉米粥,金爪下午跟泉娜分享了玉米粥的作法,特地回去捎带自家老婆熬的粥,用烬明镇的陶锅装着再紧紧盖上,正好给他们怯寒。
金爪一直在跟泉娜道歉,他说现在镇上不讨厌琉璃泉人的威族人很少,那些不讨厌的人大多是当年屠城事件全家都安好的活口──他们对诅咒一说嗤之以鼻,可甚有人认为杯玉等三家因出卖城主夫人而死,简直活该。
“椋弓对这事很敏感。”金爪说,“他说他不希望大家因为这事吵得分裂,但我就不懂了,当年我们被城主保护得好好的,为什么那些人出卖城主夫人后,还有胆子说身不由己咧?全城人民都该谢罪,妳说是不是?”
她很难回‘是’,也婉拒了金爪的歉意。她的确不喜欢被敌视的感觉,初次遇到旅馆主人时反应也很激烈,但只要他们的敌视不是来自于刻板印象,泉娜觉得她可以忍。
不过零刃不想忍耐的话,她也不会说什么。
嫩肉被烹煮过的鲜味四溢,热烟扑了泉娜满面,她端着热好的粥走到餐桌旁,将沉重的陶锅放在桌上,甩动酸软的手。
“还没回来吗……”视线不自觉瞄向窗外,雨势倾盆般泄下,雨滴打得整个房子都在砰砰响,玻璃窗也已经湿得再难看清外头街景。
雨下得那么大,零刃或许在哪里躲雨也不一定。泉娜移动脚步到门前,思及对方是能照顾自己的成年男子后,不禁嘲笑自己的无谓担忧。
之前跟残戈分开时,她也会这么慌。残戈很容易不见,七年来愈渐安静的他不说话时彷佛融入风景,而找不到残戈会给泉娜非常沉重的恐惧感──她答应过水麟要看好残戈,也答应了玄飘的请求,残戈是她的责任,即使这几年下来他俩互相折磨,谁都没有好过。
残戈就像放弃治疗的病患。
泉娜猛然回头望向楼梯口的位置,一时之间过于激动扭到脖子,疼得眼眶泛泪。
“痛痛痛……”她按着拉扯到的筋肉按摩,蹙眉思考,犹豫着要不要上楼查看状况。
那家伙好像洗澡洗得有点久。
“残戈?”泉娜踌躇着爬上楼,边走边喊,“残戈,你洗好没?你洗好换我洗啦,我身上还是湿的,你不担心我感冒,我担心自己生病耶。”
二楼的澡间门扉被掩住,里头传来水闸大开的轰隆水声,泉娜记得水闸的位置有点高,当初她开的时候没护住自己导致被冲湿,这会儿水量开得那么大,估计是能冲湿全身的量。
她纳闷着敲了敲门,试探性地喊,“残戈?欸,你把水关小点,听到我的话没?听到就回我!”
没人回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