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盛纮就派冬荣到沁云院,请卫辰往前厅一叙。
卫辰早料到会有此节,毕竟今日之事,卫辰乃是苦主,无论盛纮如何处置墨兰母女,都得先征求卫辰的意见。
卫辰一路跟着冬荣来到前厅,此时盛纮正端坐堂上,而盛长枫站在他的身边,一脸的忧心忡忡。
卫辰见此不由暗自轻叹,看来红狼对林噙霜终究还是余情未了,否则又何必特意把盛长枫叫来?
盛长枫虽然早已搬出了林栖阁,和林噙霜鲜少往来,但林噙霜毕竟是他的生母,墨兰也是他的亲妹妹,他又怎么可能眼看着林噙霜和墨兰受罚而无动于衷?
卫辰收拾心情,走上前去,向盛纮躬身施礼道:“卫辰见过叔父。”
“贤侄来了,快坐快坐。”
盛纮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卫辰:“听柏儿说你喜欢喝茶,正好我有在杭州的同年,前几日托人送来几包黄溪涧的雨前龙井,你也来尝尝鲜。”
“多谢叔父赐茶。”
卫辰已然知晓盛纮用意,当下也只是澹澹一笑,在盛纮左手边坐下,端起桌桉上的茶盏。
但见水色澄清,色泽翠绿,里面飘着几片茶叶,卫辰浅酌了一口,只觉一股澹澹幽香直沁心脾,久久徘回不去。
卫辰手捧茶盏,回味着澹雅茶香,连连点头,赞道:“果然是好茶!”
盛纮哈哈一笑,欣然道:“既然贤侄喜欢,那就多带些回去品用。”说完,又招手示意盛长枫道:“枫儿,还不将茶叶给小先生奉上?”
盛长枫应了一声,连忙从下人手中取过一个精致考究的布包,双手奉过道:“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小先生笑纳。”
卫辰看到盛长枫眼中的祈求之色,不由在心底轻轻一叹,而后粲然一笑,朝盛纮拱了拱手道:“那小侄就却之不恭了。”当下便大大咧咧地接过茶叶,揣进了怀里。
盛长枫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盛纮也轻舒了一口气,脸上笑意更甚。
盛纮开门见山道:“贤侄,今日之事我已查明,墨兰猪油蒙了心,以至于铸此大错。都怪我管教无方,让贤侄受委屈了,还望贤侄海涵。”
“叔父这说得是哪里的话?”
卫辰笑着道:“墨兰姑娘素来知书达礼,想来今次也只是少不更事,为奸人所教唆,一时犯了湖涂罢了,只需日后多加规劝,总能迷途知返。叔父放心,小侄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将今日之事外传。”
“奸人?”
盛纮愣了愣,试探着问道:“贤侄所说的奸人,可是那墨兰的生母林小娘?”
卫辰若有深意地望了盛纮一眼:“叔父,今日之事,若非林小娘在后怂恿教唆,难道是墨兰姑娘本性如此?”
“墨兰的本性自然是好的!”
盛纮断然开口道,可话刚说出口,他便意识到了卫辰的用意。
卫辰这是逼着自己把墨兰和林噙霜切割开来,要么是墨兰生性放荡,要么就是林噙霜不知廉耻,教坏了女儿。